孟夕嵐握緊了他的手道:“長生,不管你父皇有多麼地生氣,你都要站在褚將軍那一邊,知道嗎?”
長生見母后一臉認真,便知其中厲害,重重點頭道:“兒臣明白。褚將軍護國有功,他是北燕的福將!”
“母后,您不用擔心,父皇一向器重褚將軍,他不會責罰於他的。”
孟夕嵐蹙眉道:“褚將軍遠離京城,本宮擔心的是他的家人。”
長生臉色微變:“母后,父皇怎麼會連累他們呢?褚家三代功勳……”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母后的眼神阻止:“功勞再多,也是徒勞。伴君如伴虎,皇上一句話,就可讓褚家所有的功績,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伴君如伴虎……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聽見這樣的話了。
長生沉吟片刻才道:“母后,父皇真的有那麼可怕嗎?他不是喜怒無常之人,他一向最理智了。”
兒子對父親的敬重之情,讓他無法畏懼父親的權勢。
孟夕嵐聞言抿唇一笑,笑容微微有些苦澀。
她撫摸兒子的臉龐,靜靜道:“本宮不是要你提防你父皇,只是讓你不要忘記。他是你的父親,也是這天下的主人,他可以決定任何人的生死,包括你,包括我……”
這十幾年來,她從未讓長生心有戒備,只是君心難測。就算是十幾年的夫妻,十幾年的同甘共苦,也未必能修復彼此心中的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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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們對彼此的心都已經變了。
…
六州城的百姓在極度不安的心情之中,熬過了早春的清寒。
時近五月,萬物生長,處處一片生機勃勃。
六州城在往南行不過幾十里,便是舅舅褚靜川駐紮之地。
無憂心裡很惦記著舅舅,只是她的身份橫在這裡,想見也見不得。
天氣好了,無憂的心情卻有些沉重起來。
她悶在帳中,不愛走動,因著上次的事,她也不敢隨隨便便地再見什麼人了。
她異常安靜的樣子,讓屠都微微不解。
之前,他不要讓她出去,她都要興沖沖地出去,如今,她可以自由出入了,反而卻比之前更拘謹了。
屠都不知她怎麼了,還以為她身上不舒服。所以,他不得不剋制自己,不對她動手動腳。
明珠是貼身伺候她的人,掐指一算,暗暗欣喜。
主子近來身子懶,又喜睡,而且,這個月的月事還沒來……八成是有孕了。
主子若是有孕,這便是天底下最大的喜事了。
無憂的陪嫁隨從之中,有太醫跟隨,到底是不是,只要把脈就知道了。
明珠含著笑意進到帳中,見主子還歪在榻上不動,便走過去道:“殿下,奴婢見您的氣色實在太差了。不如請太醫過來看看……”
她試探著問了一句,看主子搖頭不語,又道:“殿下,您這樣奴婢實在擔心,而且,大汗他也……他也很擔心。”
無憂抬眸看她:“我又沒病,不要大驚小怪的。”
若是把太醫找來,所有人都會大驚小怪的,到時候又會很麻煩。
“殿下……”明珠正小心翼翼地勸著,卻見大汗屠都進來了。
他揹著雙手走進來,明珠忙屈膝行禮,隱去了臉上的笑意,只道:“給大汗請安。”
屠都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出去。
明珠心裡轉著主意,想著,若是大汗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這等好事,一定要讓主子親自告訴大汗才是最好。
屠都揹著手走到無憂的面前,無憂站起身來,隱約感覺他的背後藏著什麼東西。
一陣微弱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