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長卿自然要為太子周旋,他用一句話,打發走了衛風的手下,卻沒能打發走衛風。
衛風站在幾步之外,看著簾帳後的那個模糊的身影。
太子真的病了嗎?急火攻心?也許吧……
沈丹見他遲遲不走,便主動上前道:“太子殿下身子不適,所以請你出去。”
衛風的注意力原本都放在太子的身上,見沈丹一個小小宮女,居然敢站在自己的面前,仰著臉和自己的說話,不禁皺皺眉頭。
衛風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看向了太子。
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他現在都是大將軍的俘虜。
“請你離開!”沈丹再一次的重複道。
衛風又看了她一眼:“在這宮裡,除了大將軍沒人能命令我。”
沈丹聞言氣結,瞪著他道:“你以為你是誰?”
衛風只把這句話又還給了她:“那你有以為你是誰?”
看她的打扮,不過就是個宮女,又或許是太子的暖床宮女,根本不值一提。
沈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繼而掀起簾帳走了進去。
焦長卿知道衛風在監視他和太子的一舉一動,他不方便和長生多說什麼。但是,長生急迫而又探究的眼神,分明是想要問她皇后娘娘的事。
焦長卿看著沈丹沉著一張臉進來,便道:“你們要好好照顧殿下。”
他欲起身離開,長生卻是暗自抓住了他的手。
焦長卿不能提起有關娘娘的半個字,便回握住他的手,跟著在他的掌心,寫下了一個“安”字。
這一個“安”字,足以讓長生鬆一口氣。
四目相對,一時沉靜無聲。
焦長卿衝他微微點頭,示意他不要擔心。
當他走出去的時候,衛風跟在他的身後一起走了。
沈丹回到長生身邊,用溼毛巾給他擦了擦臉。
長生坐起身來,看著窗外的茫茫夜色,似嘆非嘆道:“我何時才能見到母后?”
沈丹柔聲勸慰道:“殿下彆著急,只要娘娘平安就好。”
娘娘,太子,他們都是被困住的人。所以,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
捷報十天就能送到京城,可週佑宸卻遲遲沒有等到京城的訊息。沒有隻言片語,甚至連飛鴿傳書都沒有。
這樣反常的背後,必定藏著某種原因。
周佑宸被滄州絆住了腳,但一場大勝,可以堵住朝中的群臣之口。
他身為北燕的皇帝,仍有能力和魄力,解決北燕最大的困境。只是,京城的異樣,還是讓他十分在意。可他不會想到,京城已經失守,完全落在了褚靜川的手裡。
周佑宸親自提筆書寫了一封信,一封給孟夕嵐的信。
他曾許諾過她,兩個月內一定回去,可他失言了。
周佑宸做了還不到一年的皇帝,就為自己修建了一所奢靡至極的宮殿。
周佑宸接手這裡之後,這座宮殿就成為了他休息的寢宮。
他第一次看到這裡的時候,心中一聲冷笑。
朝廷因為軍餉吃緊,舉步維艱,而在這裡,周佑龍卻能擁有一座如此華麗的宮殿。這絕對算得上是一種犀利的諷刺。
周佑宸不準備把這裡留下,國庫空虛,這些銀子可以起到很大的用處。
經過戰亂和圍城之困的滄州城,處處破敗,這麼一個大大的爛攤子,總要有人收拾。
滿城頹敗在眼前,重建看來需要很久很久……
就當周佑宸啟程前夕,他的身邊突然有一個人出面阻止。
“皇上,回京之事不可倉促!”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更不用說周佑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