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結被帶入到那片無邊而純粹的黑色之中,音律再也尋不到半點可供利用的東西了。
鄭潛的體外,一排嘴裡發出哀嚎之聲的骷髏,已經近在鄭潛的眼前,他們齊齊的伸出了尖利的指骨,朝著鄭潛的頭頂抓去。更多的骷髏從後面搖晃著湧了上來,將鄭潛團團包圍,無數的指骨伸出來,將鄭潛頭頂上這片天空完全的覆蓋了。
音律激亢著,骷髏們的哀嚎裡夾雜了憤怒之聲,彷彿他們意識到了鄭潛正是奪走他們生命的罪魁禍首。骷髏們的哀嚎變成了尖厲的如毒蛇一樣的嘶鳴。
鄭潛安坐於如海lang一般湧來的骷髏們的中間。骷髏們的手指骨已經觸及到了他的頭頂之上。五寸、兩寸、半寸……
這樣的距離鄭潛能清晰的感覺到,但是依舊閉著雙眼,一副坦然受死的模樣。
在天籟之音的曲律裡,夾雜著一陣得意的笑聲。這笑聲極其刺耳,如同指甲刮在金屬上的那種令人渾身毛細身管收縮的聲音。
可笑聲卻戛然而止。
骷髏們白森森的指尖觸到鄭潛的頭頂時,卻忽然像被什麼定住一樣,靜止了下去。
天籟之音又高亢了起來,一層層的漫過骷髏,卻沒有絲毫的用處。
骷髏們依舊靜止不動。
琴聲急如驟雨的漫了過來,而骷髏們依舊保持著剛剛觸及鄭潛頭頂時的姿勢,有張著嘴的,有扭著骨架的,有低著頭的,只是無論琴音怎麼催,卻再也沒有動作了。
“不可能!”響起了一個女人的暴怒的聲音。
“一個三級霸師,怎麼可能擋得住天籟之音!這不可能!”聲音暴怒著,琴音隨著她的暴怒而更的加激亢。
激亢的琴音將結界都撞出了一層一層的漣漪。回彈之後,混合著不斷湧出的激昂的音律,密密麻麻的骷髏被這些音律掃過之後,發出一陣陣骨骼斷裂的碎響。
骷髏們似乎很痛苦的發出了一陣悲吟。在悲吟之聲中,觸在鄭潛頭頂的指骨一節節的碎去,由指骨到尺骨,到肩胛骨,寸寸斷裂。
沒隔一會,鄭潛的四周便壘起了森森的骨堆。這些骨堆經著旋律的一催,便變成了細塵,散於這片被結界包裹著的空間裡。
“不!不!……”
從後園的一個大一些的假山後面,跳出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女人的臉十分削瘦,如果不是覆蓋著一層面板,和那些飛散的骷髏倒是極像。不過女人的手卻是出奇的柔嫩,細長而白的手指,流線型非常流暢和優美。
鄭潛緩緩睜開了雙眼。
女人驚訝的看著鄭潛的眼睛。鄭潛的這雙眼睛裡,沒有眼白沒有眼球,只有一片無盡而純粹的黑色。
女人當然知道這黑色代表的是什麼。黑與白是本源之色,而這個小子,才不過是三級霸師,怎麼可能領悟到本源之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是絕不相信天下有如此荒唐之事的。
“都怪風清太過於優柔了,從了國王,讓你活了下來。鄭潛的血脈早就應該在這個世上斷絕了。”女人看著鄭潛的那雙眼睛,逐漸的平復了心內的驚濤駭lang。
不能留!絕不能留!鄭家這個唯一的血脈,必須要死!女人的心裡是如此吶喊著的。
“風清!”
“大護法。”國王從假山的後面轉了出來。
“鄭家的這個遺孤繼續了霸神血脈,我們今天必須要讓他死在這裡!”
“可是大護法,我的功力……”
“讓你的人,都出來吧。”
國王隱去,不一會,從假山的後面,陸續的走出了很多人。
鄭潛睜著他那又黑色的眼睛,看著這些人一個一個安靜的走到那位大護法的身後。這些人中間,鄭潛認得其中的一個人。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