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仙子技藝雖高,但終究是摻了魅術的緣故,才引得眾人慾罷不能。
而姜公子的《夢中殺》,才是實打實的妙音真語。
一上手,便將眾人霍亂的心撫平。
三兩個音符,小腹下無名邪火漸漸熄滅。
性空妙理,在宮、商、角、徵、羽的撥弄中,如絲如縷,送入人的耳邊。
大道禪機,在天、地、人、神、鬼的吟唱下,如蓮如花,啟迪諸阿賴耶識。
佛門唯識宗,立有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賴耶八識。
阿賴耶識,意即執持諸法種子而不失不壞。
因其含藏生起諸法萬物的種子,故又稱“種子識”。
無量妙理,在姜公子指尖流轉。
眾人沉浸其中,身靜,心靜,意靜,躁動的靈魂在這一刻得到莫大的撫慰。
即便仇正初幾人,也放下戒備,沉浸在這無邊禪音之中。
尤其是仇正初,他本是天魔道,脫胎自佛門。
雖然一分作二,但道理依舊相通。
這禪音恰好消磨了天魔道血食中的戾氣,令仇正初受益匪淺。
沉浸其中,他感到自己的修為都在蠢蠢欲動。
真想把姜公子綁了,天天為我彈琴。
仇正初默默想道。
片刻間,一曲畢。
沒人鼓掌歡呼,眾人還沉浸在禪音中不能自拔。
趙元修微閉雙眼,這段時間趙家被滅,他的心中鬱憤難平。
聽此曲,卻把戾氣撫平了些許。
他端坐著,一動不動,生怕破壞這幽遠的禪意。
荷仙子輕咳一聲,將眾人從意境中拉回。
眾人臉露不忿,但看到是荷仙子,也就不說什麼了。
此時眾人再看姜公子,已經不再嫉妒他與荷仙子的距離了。
世間能彈出此曲者,已非凡人。
眾人自問琴藝樂器,再難與姜公子爭鋒。
沒了琴聲,還有棋、書、畫、武,眾人思忖未必比姜公子差!
荷冷玉嘆道:“我的琴藝與哥哥比,簡直雲泥之別!”
姜公子面露微笑,心中得意,嘴上卻說道:“哪裡哪裡,是先輩譜曲精妙,非姜某之功!”
荷冷玉起身,鄭重道:“小妹願請《夢中殺》曲譜一觀,還望姜兄成全!”
“日後姜兄有何吩咐,小妹絕不推辭!”
這話讓姜公子的心火一樣燒了起來。
他恨不得立時將心裡話說出。
終於還是忍了下來,開口道:“你我兄妹,何須客套,曲譜給你便是!”
說罷,便從懷裡取出《夢中殺》曲譜,交給荷冷玉。
荷冷玉再拜,接受訖。
姜公子還琴,退回座位。
荷冷玉開口道:“哪位公子,還要登臺獻藝?”
眾人聽聞,俱東張西望,面面相覷。
有姜公子在前,誰還敢上前?莫不是去當跳樑小醜?
姜公子嘴角彎起,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趙小喜卻低聲說道:“哼,雕蟲小技,不過如此!”
齊三郎眼前一亮:“四夫人,你有比他好的?”
趙小喜道:“前衛而大膽的藝術,是你們這個時代可望而不可即的。”
齊三郎驚詫:“有多大膽?”
趙小喜道:“社牛之魂,滔天之膽!”
齊三郎大為吃驚:“四夫人何不登臺獻藝!”
趙小喜大吼一聲:“好,那我就獻醜了!”
“給你們一點兒二十一世紀的震撼!”
說罷,她踩著桌子蹦了出去,站在大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