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攸皇替自己倒了杯清茶,品著。
“當家的夫人,理當由當家的去追,別人代勞,成何體統?”二當家君韶安攸皇身旁坐落,接過茶壺也為自己倒了杯茶。
“你在等著看戲?”
“難得當家的是主角,這戲怎可草草了結?”君韶安笑得不懷好意。“大夥兒全等著看後戲呢。”
“大夥若閒著,我可替大夥找事做。”他斂著眸,冷淡依舊。
“這事不勞當家的費心,有我替當家的效勞。”君韶安倏地湊近他,還刻意壓低了聲音。“不知當家夫人容貌如何?”此乃大夥最關切之事,他當然也是如此。
“與你何干?”
君韶安摸了摸鼻子。他就知曉問當家的這種事肯定會碰一鼻子灰的。但誰教他是眾所矚目的二當家,他不問,誰來問?
“雖說我等無權過問,倘若當家夫人貌似天仙,咱們也臉上有光呀。”這理由是否太過牽強?
“多事!”攸皇啐了一聲,仍是未吐露隻字片語。
“唉,無端耗了我一顆療傷聖品雲露丹,這用藥者的身分、長相我總會特別好奇吧。”君韶安用肘抵了抵攸皇。“我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
“我沒見過她容貌。”
“什麼?”君韶安愣了下,他“誘拐”老半天所要的絕非如此答案。“她可是你的夫人啊。”
“你信?”攸皇不答反問。
“是不信。”畢竟想成為當家夫人者比比皆是。“但你卻與她寸步不離,所以我想她或許會是個意外。”
意外?攸皇的黑瞳閃動。
她,確實是個意外。
意外地出現他面前,拿他當賭注;意外地挨他一掌,取走他的傳家寶;意外地被她利用,散盡他千金;意外地與都翠動手,讓她一直未愈的傷猛然加重。
奇怪的是,種種意外不但未讓他感到厭煩,反而讓他覺得有趣。
與她相處,心中便有種未曾有過的期望,似乎在等待著她下一步的驚人之舉。
貴人自會前來與你相會。
當年師父說過的話此時再度湧現。他擰眉細思,平靜的心湖因這話兒而泛起漣漪。
“再說,當家的不僅公然於大街上和姑娘摟摟抱抱,還任姑娘聲聲喚您夫君,這種種不尋常的跡象,當家的要我怎麼想?”君韶安說得有些委屈,有些不甘。
那百年難得一見的場景,他竟失之交臂?真是……可惜啊!
“隨你。”攸皇的回答跟不回答沒什麼兩樣。
不過,當時的他為何未將她推開?武功修為極佳的他,又怎會讓有傷在身的她輕易摟住?
他性情冷漠,除了君韶安之外,無人敢隨意近他身;他也從不隨意讓他人有近身之機。但素未謀面的她,為何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貼近他?
難不成只因她便是他等待的貴人?
驀地,他笑了。
驚鴻一瞥的笑柔化了他冷漠的半邊臉龐,卻稍縱即逝。
若此,她的離開,正是時候。
仰首飲下一杯冷去的茶,不知怎地,今日的茶,帶澀。
“當家的。”君韶安喚住欲離開的攸皇。今日當家的神情,透著一絲古怪。
攸皇停駐門口,未回頭。
“當家夫人留了封書信。”這當家夫人的稱呼,君韶安還真不想改口呢。
“那絕非書信。”攸皇瞄了眼那署名“夫君”的書封,說得毫不猶豫。
既然要不告而別,她便不會留下隻字片語。這是他對她的瞭解,一種說不上來亦無法解釋的默契。
“哦?”君韶安愣了下,“那當家的可要猜猜裡頭是什麼?”這樣才有樂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