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將其中的陰霾漸漸驅散開來。
直到她突然將這份文書一合,從桌案後頭跳了起來。
王文度被處死,要說她毫無感觸那是不可能的,誰讓這畢竟是真正經由她影響而後有悖於歷史程序死亡的第一個人。
可若要她對此人生出什麼同情心,那也是絕無可能!
比起為其默唸一句“好走”,李清月胸膛中在這一刻充斥著的是另外一種情緒。
王文度順利地達成了被處死的結局,沒出現什麼特別的因素從中干擾,讓他又被人給救回來。
所以也不會再有歷史上他被重新啟用,在數年之後才病死的事情了。
就算真有校正歷史軌跡一說,它也必然有其限制。
李清月也更願意相信,這是在證明歷史可以被改變!
看吧,蕭淑妃從死到生,王文度從生到死,正面的嘗試和反面的嘗試都已有了結果。
那麼她何必庸人自擾,擔心這個還未出生的李旭
() 輪,代表著某種命運的註定呢?()
在她拿著那份文書往外走去的時候,她原本還剩下些許的迷茫全部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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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只是應該相信沒有所謂的天生註定,還應該相信,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有被徹底扭轉的可能,她就不應該再用所謂的歷史知識去框定自己的認知,放棄一些本可以為她所用的資源。
而她確信,從年幼之時開始做出的任何一項準備,在未來都絕不會虧待於她。
比如現在,她就有一件事可以去做。
她朝著澄心吩咐道:“陪我去找阿弟。”
忽然接到這樣一出命令,澄心還有那麼一點奇怪。但眼看小公主擺出了一副雷厲風行的做派,她就算再有什麼想問的,也得等到之後再說。
何況說不定,她跟著公主過去也能得到解惑。
李清月在心中思量起了自己過去後該當拿出來的說辭,稍微有點不確定,光是憑藉著自己生辰的那次交流和隨後的幾次見面,到底能不能將李賢說動協助她做事。
這還不能算是一件尋常的事。
她要做的事情,不僅是為了母親和她腹中的孩子,也是為了進一步穩固她在洛陽的名望,以及另外的幾件後續之事。
當然,說名望可能還有點不確切,畢竟洛陽的百姓只知道,是有這麼一位小公主負責監督那些僧侶造橋、舉辦水陸法會,讓這“安定公主”的名號已同洛陽安定有了少許聯絡。
按照有幸目睹過安定公主在洛陽城中走動的人說,這位小公主在帶領著眾多僧侶在城中走動參觀,沒少對他們那位前刺史讚譽有加。光是這一點上,就讓人不由對她心生好感。
可傳播更廣的,還是“此舉出自陛下授意”。
所以光是如此,還遠遠不夠。
起碼在二十年內,洛陽的地位都不可能超越長安。而長安的上層博弈,以她的年齡和身份,最多先做到一些旁敲側擊的影響。反倒是洛陽,是母親和她都可以插手經營的地方!
她現在要感謝李旭輪的存在了,因為正是有他的緣故,才能讓李清月去達成這下一步的目標。
“公主,快到了。”聽到澄心的提醒,李清月連忙收回了神思。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更加和藹可親的表情。
就是這表情落在旁人眼裡,可能又和李治想吐槽的“慈祥”有點沾邊。
不過李清月已經放棄考慮這個了,總不能指望她能那麼快學會如何與“同齡人”相處。
——李素筠那種不算,大了她五六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