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調侃道,“怎麼想到在這個時候回來長安了?”
李清月一本正經地揹著手:“外祖母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見她已湊到了面前,楊夫人無奈地回道:“你就直接按真話說吧。不是特意上門來拜訪我的又有什麼關係?”
在賀蘭敏之“拜師”王玄策後,媚娘專門登門來見過她一次,向她如實說起了賀蘭敏之接下李義府請託的混賬事,也將她所面臨的局勢認真交代了一番。
楊夫人固然寵愛外孫,覺得他算小輩之中難得合乎心意的,但相比外孫,到底還是親生的女兒重要。
何況外孫被接來長安的時間還不算長,與她培養不出太過深厚的感情。
既然媚娘說,讓他往域外走一趟,既能增長他的見識,又能打磨掉他身上的紈絝習氣,還是跟著一位足夠有膽魄智慧的外交官員行路,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倒是大女兒武順因此在心中有些微詞,自那之後明顯登門的次數少了。
楊
夫人將兩個女兒的表現看在眼裡,不免有幾分唏噓。
可她知道,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有太多的無奈之處,終究還是難以兩全。
加之她素來信佛求靜,倒並不那麼在意過點清靜日子。
當然,這種清靜可能也只是暫時的。
起碼再度追加敕封的訊息傳來後,她的門前又多了不少往來送禮的人。
不過比起那些人,她自然還是更願意見到這個嘴甜的外孫女。
李清月仰頭賣乖,“這就被您發現了可太沒意思了,我原本還想說,我是來沾沾外祖母那長壽喜氣的。”
去年外祖母過了八十大壽,放眼唐代如此之低的平均壽命裡,真是一等一的高壽。
最難得的是,她如今還依然腿腳靈便,眼神清明,簡直不像個八十一歲的長者。
楊夫人問:“那你實際是來做什麼的?”
李清月答道:“阿孃在洛陽舉辦獻俘大會,慶賀蘇定方蘇將軍攻滅百濟歸來。我來長安招募幾個人手,洛陽那頭有用。若是明日能辦成的話,我直接就回去。”
“這麼著急?”楊夫人的聲音裡有幾分無奈。
但想到洛陽那邊的情況已在此前女兒送回來的信中告知於她,她又覺得,估計確實不容耽擱。
李清月安慰道:“等我下次再來陪外祖母久一點,或者……等什麼時候接外祖母往洛陽去久住吧。”
雖說長安是帝都,可無論是她還是阿孃,都顯然更喜歡洛陽。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楊夫人嘆了口氣,“我是說,你要走得這麼著急,我原本還在斟酌這件事該當怎麼說,現在便得跟你交代明白。”
“誒?”
李清月只愣住了那一下,就已被腿腳有力的老夫人給拉去了內堂,省得外頭有人聽她說話。
楊夫人緩緩說道:“你來得遲,沒撞見前頭來拜訪的人。那是弘農楊氏來了人。”
“和外祖母攀親戚的?”
李清月聽阿孃說起過弘農楊氏那點錯綜複雜的關係網路。
說是還能統稱這個名頭,實際上的血緣關係,大概也就是大家心中有數了。
“要只是攀親戚的也就算了。”楊夫人嗤笑了一聲,“你阿孃如今擺出來的做派其實也不錯,能讓有些試圖藉著裙帶關係上位的人打消算盤。但總還是有些人會抱著些其他想法的。”
楊夫人活到這個年紀,除卻親情之外的東西都還看得明白。
便是在朝局資訊上有些遲緩,需要女兒告知她如何去做,也並不妨礙她在聽到今日的那一出後意識到,這登門恐怕不是好事。
楊夫人道:“他們是來談親事的。”
“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