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過前朝的咸亨年間,對於彼時的災情連連深有體會,那也難保在如今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好在,當今聖人並未用咸亨數年間的災變,作為前朝皇帝被上天所厭棄的理由,那麼在今日,民間也無法將暴雨水患這樣的天怒之事,作為一把反過來進攻於她的利刃。
更應當慶幸的是,自滹沱河水患開始,朝中對於易發洪澇災害的河流多有增設專員管轄。
此外,河北道先前開闢黃河故道引流灌溉的行動,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暴雨的壓力。
到了九月後天時轉冷,接續不斷的雨水也終於逐漸轉停,讓河北地界上的種種積水泥濘都有了恢復過來的機會。
可惜,朝廷來不及鬆一口氣。
有五千多戶人家被暴雨和洪水損毀了房屋,必須趕在入冬之前建好新的民居。
洛陽又額外增派了一支醫療隊伍,替換了先前忙碌救人的那一支,專門負責災後的防疫事宜。
災情的連續……也確實是方今常態。
轉過天授四年,剛過了新年,關中便發生了一場地震。
太平倒是沒將此事甩鍋到思陵去,而是在武清月的建議下,直接抓了閻立本這個早該退休的勞工,去出了一期名為“房屋防震結構”的專輯。
然而地震的影響好消除,另外一件大事卻必須讓朝廷百官打起十萬分的注意力來解決。
剛入一月,渾天監送來了上半年的天時預測,以關隴少雨為由,推斷今年可能會出現旱情。
而到了四月,這份預測就已變成了不容辯駁的事實。
河北,河南兩道,數十州大旱!
不是尋常的旱災,而是大旱!
旱情來勢洶洶,
() 隨著四月裡漸盛的日光,給大河南北帶來了格外沉重的壓力。
武清月直接當廷請命,帶著已改姓為武的武燕客前往河南河北道賑災。
她很清楚,宣州稻雖有抗旱能力,但在此之前還有一個修飾的詞,叫做“一定的”。
既是水稻,在將其泡發育種的階段就需要不少水。
若是連喝的水都不夠了,到底要如何還能浸泡良種?
毫無疑問,必須有額外的手段投入其中來救助受災的百姓。
但在此之前,她必須親自前往受災各地,確認各地的情況,以選擇最為恰當的途徑。
她這位太子坐鎮於此,也能最大限度地防止民間因災情而引發暴動。
只是讓武清月都沒想到的是,當她的車駕迅速自神都啟程往東之時,後方忽然趕上了一支隊伍。
她聞聲掀開了車簾,便見那支追趕而來的隊伍中有不少護衛,長著讓她頗為眼熟的面孔,好像正是被她挑選出來,安排到一個人身邊的。
武清月面色一變,“停車,趕緊停車!”
眾人更是瞧見,這位太子殿下隨即跳下了馬車,朝著後方的來人行了一個……
學生對老師的禮節。
下一刻,便見劉仁軌自那輛停下的馬車中走了出來,朝著她回了一個臣子俯首的重禮:“我已向陛下請命,陪同太子一併出行。”
在這既是君臣也是師生的相望場面中,武清月明明還有很多話想在劉仁軌追來的舉動面前說出,卻只是揚眉笑道:
“老師,你我多年不曾在一處共事,今日同行,若要比一比救災的能耐,可別怪我不夠尊師敬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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