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繼續開口說道:“本次殿試,博通文史科的諸位便先不必再問了,待各位之中的頭二名入選弘文館後,自有表現的機會。”
宋之問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錯愕與失望之色。
可他們隨即聽到的天后解答,又讓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文章之事,在乎妙手偶得,在這當庭創作之中,寫出來的無外乎就是對她和天皇歌功頌德而已,但若要寫含元殿頌,難道還比得過已有名篇傳世的王勃嗎?
她也不覺得在今日該當有歌頌之聲。
今年開春的落雨讓諸多農人看到了播種豐收的希望,但先前數年的種種災變,到了一度讓人賣子求生、流亡逐食的地步。
此次制舉之中索求吏治清平,農桑有道的方略,也正是因此而起。
半月前,自江南婺州還傳來了個訊息,連日的降雨在當地非但不是吉兆,反而是一種莫大的考驗。暴漲的山水遇上了下游的圍湖造田之事,以至於沖毀了不少民居。
在江南諸地,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
“出卷之時只是預設,現在卻是事實了。”天后陛下將下方諸人的神情一覽無餘,“此次答卷之中,有幾人的答案堪稱精妙,我想聽聽,諸位的想法。”
這一刻,宗燕客可以確定,天后陛下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確確實實地將目光轉向了她。
因為並沒有任何一點幕簾遮蔽之物,她還覺得能從陛下的眼中看到一份尤為卓著的期許,彷彿是在問她,她敢不敢在已過珠英學士考評之後,再往前走出一步!
一種前所未有的動力,在從天后口中說出“宗燕客”二個字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我想聽聽,你那與水爭地、蓄水無術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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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到的又何止是宗燕客,還有寫下了藏富於民的祚榮,寫下了“開絳巖湖、彭蠡湖”的殷頤然。
除卻江南水患之外,還有另外一樁實務也被端上了檯面,被天后親自相詢的,便是寫下設立碎葉城計劃的劉旋,和提及府兵改革的郭元振。
今日的制舉殿試更是和早幾年間的情況大不相同,當政者不僅僅是主持了考察選舉,還在這樣的殿上對答中更為深
入地瞭解作答之人的想法,並且……直接給這些人授予了官職。()
就比如說,宗燕客這二人就被授予了江南道諸州河渠令一職,分往水患最為嚴重的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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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是劉旋和郭元振……
當郭元振走出含元殿的時候,就發覺同期進士看向他的目光裡,真是說不出的複雜。
那裡面既有對他年少參選便位居前列,還得到了天后親自相詢的羨慕,也有對他的憐憫同情。
今年的制舉實在是太特殊了。
往年的話,科舉進士之中位居頭榜的,大多會留在朝中,或是在秘書省擔任校書郎,或是在弘文館中任職,又或者是前往東宮的司經局工作,作為官員生涯的起步。
相比於張柬之這樣直接被派遣到地方上做小官的人來說,能成為校書郎的人前途不知要平順多少,也差不多隻會佔據了所有參試士人的一成。
這些人在朝中有更多的機會見到陛下和太子,顯然更有高升的希望,往往沒有最後低於四品官的。
像是郭元振這樣被點入二甲行列的人,原本也應該走這樣的仕途之路。
但今日殿試的天后旨意,卻是讓他從碎葉城兵曹做起,與此儼然大相徑庭。
而在他的頭上,還有一個擔任碎葉都尉的劉旋作為上司。
就連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