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這還是頭一回被他弟誇,弄的不太好意思,吹著手心就說:“哎?你還有功夫扯皮,趕緊看看老吳死了沒吧!”
放置軍火的這個房間被機槍子彈打的到處都是彈孔,火藥味異常的濃重,小七剛才忘記自己肩膀上有傷,下意識抬手護頭,此刻那疼的他簡直就想滿地打滾,但抬頭看見老吳趴在碎箱子裡,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趕緊就想爬起來跑過去看看老吳,結果剛站起來就碰到身後牆角的什麼東西,把他嚇一跳驚的後背發僵,慢慢的把頭轉過去一瞧,竟看到一張畫著紅臉蛋的大白臉。
小七“哎呀”一聲跑開,老三趕緊撿起地上的機槍,反握住槍管倒拖著,像拿燒火棍一樣舉在胸前磕巴的問:“又、又、又他娘怎麼了?”
小七跑到另一邊背貼著牆角大口喘氣,然後忍著疼抬起手,指著剛才看到大白臉的地方說:“那,有個人!”
老四聽這話也緊張起來,扶著牆站起身,提起自己身邊放的那盞油燈和老三一左一右像牆角的方向走過去。老四以為是剛才漏過一隻鼠面人沒發現,讓它躲在牆角里,伺機又要來攻擊他們,可把他嚇的不輕。
可走到牆角之後哥倆全都蒙了,兩人相互一看同時說出來:“紙人?”
老四提著油燈照亮,牆角處竟立著兩個紙人,一個身著大紅色的新娘服,另一個則是白色描黑的大殮之服,但模樣都一樣畫著兩大紅臉蛋,看著還挺嚇人的。
老三放下手裡舉著半天的“燒火棍”重重撥出一口氣,低著頭斜眼就說小七:“你這孩子是要把我弄瘋還是怎麼著?就不能看好再說嘛?兩破紙人就把你嚇那慫樣,你還能幹什麼你?”
見到只是兩個紙人小七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咧著嘴吸著氣說:“俺不是、俺不是剛才太緊張才看錯了嘛。”
老四擺擺手讓他們兩個人都安靜下來,舉著油燈仔細檢視那兩紙人,隨後竟露出驚恐的神色,不自覺的向後退出幾步,老三以為出現什麼狀況,趕緊把槍又舉起來。
“富德怎麼了?”老三歪著頭問他。
老四半天之後才又舉起油燈照著那兩紙人說:“哎你們看這,這像不像後堂廟張家宅子的那對紙人媳婦?”
張家的事在村裡一直都流傳的很廣,即使當年民團把發現後堂廟鼠首人身像和紙人媳婦的事隱瞞下來,可最後還是漏出來村裡人都知道了。
夏天夜晚村裡人聚在一起消暑聊天,如果想說點嚇人刺激的東西,那他們只有後堂廟的怪事,那說的邪乎什麼紙人活了把去後堂廟調查的兵團士兵都給開膛破肚一類的,說起來挺離奇挺嚇人,但顛來複去的講了無數遍,趕墳隊的哥幾個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也沒當是個真事。
可在這地道盡頭的武器庫中忽然看到那一對白紅紙人那可比鼠面人都還令人膽寒,老四本想壯著膽子再上前去檢視,突然身後有響動,哥三同時就想起來怎麼把老吳給忘了。
但回頭見老吳已經坐起,身手裡還拿著一枚手榴彈,隨著他一聲嘿嘿的怪笑,就扭開底蓋,拉掉手榴彈下的繩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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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舊還是修文
第五十一章 爆炸與山火
晌午這火爐般的日頭炙烤著原本就已乾燥龜裂的土地,誰稍微露頭去看看天,那頭髮裡就得被曬的火辣辣疼。也是自從趕墳隊遷墳坡子開始,那天熱的都反常,以前墳頭上生長的茂盛雜草如今也早成低頭耷腦的枯草,田地裡的莊家也遭了秧,不能說是顆粒無收也得是幾乎全部絕收。
按理說這麼熱的天,還是大中午的都應該躲在家裡避暑沒人敢出來溜達,可墳坡子正中央有一個大墳坑,那裡面趴著一個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