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普通的人家為了能省些燈油,一般睡覺都早。鄉下的村子中過八點就都熄燈休息了,很少有人會熬夜。縣裡有些澡堂子、麻將館會通宵達旦的經營,但基本上就是一片黑,飛賊也就趁著這段時間開始掀瓦了,掀瓦開頭咱們提到過,就是進到還有人睡覺的屋子裡去偷東西,翻箱倒櫃不能發出聲響,這就像是在別人頭頂上掀瓦,是一種技術活,行內也就直接用掀瓦比喻這種偷盜方式。
趕墳隊哥幾個人在縣裡逛遊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回到宿舍,胡大膀摸著肚子說:“哎呦,你瞧瞧,我這肚子都給餓瘦了。”
老吳對他說:“餓一兩頓死不了,等今晚把賊抓著錢拿回來,你自己愛去吃什麼就去吃,沒人管你。”
胡大膀不樂意的說:“怎麼說話的?你們不餓就不許別人餓啊?我中午就沒吃飽,晚上不吃東西光喝水還睡不睡覺了?還他娘抓賊呢?就餓的這摸樣抓誰去?再把你褲子偷了,以後你就光著屁股上街去吧。”
老六聽這話笑的不行,擠眉弄眼的說:“二哥,我以前沒發現,你這嗑可多啊?給你那些段子歸攏歸攏你去說相聲得了?我看比挖墳頭可要出息多了。”
小七洗了把手,從後屋給一個大瓜搬出來,切開一半打了皮,就打算蒸著吃。
胡大膀見到後樂著說:“哎你們,看到沒?還得是小七懂事,知道他哥哥餓了,蒸瓜吃。哎可惜這水了呱唧的玩意不好吃,要是有那麼一條羊腿。。。”胡大膀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錯了,突然就說到羊腿上。
“知不知道羊腿怎麼吃啊?不知道我告訴你們。羊肉不能蒸,按我們那吃法得烤,羊腿穿在棍子上,武火大烤,文火慢燒,再撒上一些作料那就完事了,哎呀哈!那可真是皮脆肉嫩,咬上一口滿嘴都是油,回味的全是肉香。。。”
他說完話之後感覺宿舍的氣氛不對,哥幾個全都愣住了,就連燒水蒸瓜的小七都傻眼了。
胡大膀撓著頭問:“看什麼呢?怎麼了?”
老四耷拉著腦袋無奈的撥出一口氣,抬頭看著胡大膀說到:“胡哥,不對胡爺,你真他孃的是我的剋星,都餓成這鳥樣了,你跟我們提烤羊腿?你這是想要哥幾個命麼?”
老五依著牆,嚥了口唾沫說:“你怎麼說的跟我們那全聚德烤鴨似得,哎呦喂,還真是不能提,這天殺的賊人啊,倒是給我們留點零錢啊,是想活活餓死我們吧?”
“哎哎,咱能不提吃的麼?求大爺們放咱一條生路!”老三趕緊打斷他們說的話,跑去外屋看那瓜熟了沒。
小七給爐灶里加了不少柴火,燒的旺,沒一會功夫就開鍋。他們宿舍原來是糧倉,改建為宿舍的時候根本就沒考慮到格局的問題,最嚴重的就是外屋做飯燒火,那煙和水氣全鼓進裡屋去了,悶桑拿房似得,被褥都潮乎乎的根本沒法蓋著,只能儘量不做飯。
今天一大鍋水煮的開翻了,給裡屋的幾個人蒸出一身臭汗,竟還有那麼點舒服,但潮氣太大,還是抱著被褥草蓆到院子裡打個地鋪躺著。
胡大膀躺在院子裡,身下鋪著髒草蓆子,腆著大臉看遠處夕陽的朝霞,竟感慨的說:“那大日頭可真美啊!就、就跟那什麼似得,哎那什麼來著?”
老六最近樂子多,聽胡大膀說什麼他都覺得好笑,拍著草蓆子說:“哎呦,二哥,您是不是想說像驢肉火燒似得?”
胡大膀先是樂的說對,突然就把臉沉下來說:“你他娘才就知道吃,我好不容易想裝把文化人讓你攪和的細碎。”
老三端著一盆瓜出來,聽到他們說話憋不住笑說:“哎你們哥倆,不光是文盲還是吃貨,趕緊過來吃吧。”聽到吃的來了,幾個人也不胡侃,趕緊麻溜的爬起來蹲在盆邊拿著瓜吃。
他們吃的是冬瓜,還是青色的,吃在嘴裡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