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暗下來,羊湯館內雖然黑,但卻可以看清周圍的桌椅板凳,還有那些詭異豎起的筷子,而那個拿斧頭劈自己的人卻隨著他躲閃開消失不見,突然的出現又突然的消失。
這一切越發的感覺不真實,似乎是一場噩夢。但胸口的疼痛感特別強烈,下身冰冷的地磚,嘴中的血腥味和汗水流進眼睛那種酸澀的感覺,訴說著老吳他的確不是在做夢。
老吳捂住胸前的那道傷口,可鮮血卻擋不住的順著手指縫隙流出來,抬起另一隻手想去擦拭眼睛內的汗水,可手背剛碰觸到眼皮,就感覺迎面又有斧頭劈過來。老吳此刻已經完全無法躲避,只能伸出捂著胸口的那隻手,想去抓起身邊的凳子來擋住,但手心裡全都是自己的鮮血,非常溼滑,竟脫手沒抓住那凳子,情急之下他條件反射一般就把胳膊伸出去擋那斧頭。
斧頭非常的鋒利,就在老吳的面前,將他的小臂直接砍斷,紅色鮮血如同泉湧一般噴了出去。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老吳根本就沒能來得及感受到疼痛,掉落在一邊的斷手的手指竟還抽搐般的動著,斷臂處露出一茬白骨,鮮血噴濺的到處。
老吳臉色慘白,全身打著顫,最後大張嘴慘叫起來。
“啊!!!!”
老吳的慘叫聲在空曠的羊湯館內迴響著,此刻他已經忘記止血,滿腦子都是斧頭切入胳膊,砍斷皮肉骨肉,畫面最後定格在胳膊即將要斷開,只剩下最後層皮上,那種麻木無知覺的恐懼感充斥著他的大腦,最終無法忍受可怕的疼痛感隨之降臨。
斷臂的疼痛是無法形容的,那種深入脊髓的疼痛只有老吳自己知道。老吳虛弱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不知為何突然想起趕墳隊哥幾個,一個個模樣在自己面前笑著,老吳覺得自己將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既恐懼又孤獨,劇烈的疼痛逼出這個漢子的眼淚。
老吳低頭看著自己還在噴血的斷臂,感受著心臟越發的虛弱,從悲傷的心情漸漸變成憤怒,他想知道是誰拿斧頭要殺他。可他呼吸越來越快,眼皮也不受控制的就要合上,憋住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頭斜著抬起來,睜開眼睛一瞧,正面站著一個人,白衣黑褲看著特別眼熟,等他看向那人臉的時候,吃驚的張開嘴。
“你。。。我。。。”
隨後那人掄起斧頭,像劈柴一樣對著老吳的腦袋砍過去。
老吳親眼看著劈向自己面門的利刃,也不知道躲閃,雙眼還緊緊的盯著那人面孔,拿斧頭劈自己的人,竟是,他自己!
“老吳!你奶奶的!”
老吳並沒有等到迎頭劈來的斧頭,反而突然聽到有人在罵他,那聲音聽得熟悉,破鑼嗓子般的嗓音吵的耳朵都疼,只有胡大膀那葷玩意了。原本老吳還和胡大膀生著悶氣,可當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就突然的特別想他們。
從聽到胡大膀這一聲之後,老吳感覺全身的疼痛瞬間消失,身子也暖和起來,甚至都有些熱的想出汗,周圍也越來越嘈雜,桌椅板凳乒乓作響,還不時傳出哥幾個的叫喊聲。
老吳這時候還閉著眼睛,慢慢抬起剛才被斧頭砍斷的那隻手臂,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手指的存在。老吳重重撥出一口氣,果然是又那麼毫無徵兆的做噩夢了,但全身似乎都被汗水給打溼了,頭髮裡非常溼潮。
隨著一聲聲的叫罵,老吳睜開眼睛,面前有一盞垂下來的電燈,不知是誰碰到了它,左右的搖擺不定。燈光時不時的就直接照向老吳的雙眼,晃的他直接抬起手去擋。
可抬起手臂之後,老吳徹底傻眼了。他的手中竟握著一把短柄斧頭,那種斧頭鋒利處兩邊翹起,斧頭雖然短小卻厚重異常,是肉鋪羊湯館經常用的,但老吳手上拿的這把斧頭上,還有斑斑血跡。
他心中發涼,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是:壞了!肯定是剛才做夢的那段時間,自己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