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芬捏著手上收到的最後一封信,像是溺水的人捏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手心裡滿滿都是冷汗。信紙已經被捏得皺巴巴地,上面娟秀地字跡已經有點變形,暈開。
這些天,她們不知道吃了幾次閉門羹,坐了幾次冷板凳。
寒江亭之約,已經是她們最後的希望了。
馬車行出城約有二三十里地,太祖當年引龍河水修建的人工湖已是搖搖在望。再行了幾射之地,一塊上書寒江亭的碣石擋住了去路。
“夫人,前面馬車就過不去了。”車把式拉住馬韁繩,讓馬兒停下來。
艾芬深深地吸一口氣,掀開車簾,道:“那就這裡吧。”車把式跳下車轅,將腳凳擺好。夢圓等不及,從車廂裡衝出去,膝蓋一彎,跳到地面。
碣石後幾丈開外就是白雲湖,順著湖岸前行一二里路,就是唯一通往湖心亭的水榭。湖邊的綠柳是當年太祖親自種植的,二百年過去,也有合抱粗細。
三月天氣,柳樹的枝條早已抽出綠芽,遠遠望去,整條青石小路都好似籠罩在一片嫩綠色的煙霞中。湖邊的空地上的海棠,一簇簇開的繁盛。就連青石小路的縫隙中,也有青草從地底鑽出。
一片生機盎然。
正午的陽光刺眼得厲害。艾芬鑽出車廂,用手搭了個涼棚朝遠處望去,心裡也讚歎。若是無事,此地倒是一個踏青的好所在。
周嫂子理了理頭髮,也要跟著下去。艾芬按住她的肩,道:“媽媽,你還是在車裡面等我們罷。”那人行事乖張,並沒有請她。周嫂子去了,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就讓你們兩人去,我怎麼放心?”周嫂子看著艾芬的眼睛,將裝著細軟的包袱抱的緊緊地,“到時候我離得遠遠,不去亭裡頭就是。”
艾芬知道周嫂子不會妥協了。那寒江亭在江心,離岸邊又遠,周嫂子要是就在岸邊等著,那人也不會生氣才是。
扶著周嫂子下了車,吩咐車把式就在原地等待。三人轉過碣石,走上那條青石小路。湖邊柳樹的枝條在和煦地春風中輕拂著枝條。不時有枝條拂過三人地面頰,扶擋住她們地去路。本就焦急地心更添了幾分煩躁。
前方的水榭俱已掛上了鵝黃|色的紗帳,臨著碧波。微風一吹,紗帳便輕輕飄蕩,極是雅緻。三人到了通往寒江亭的水榭邊,正要上前,突然從柱子站出來兩個身穿甲冑計程車兵,叉著長槍,道:“來者何人?”
艾芬被唬了一跳,拉著周嫂子母女後退了兩步。見對方並沒有惡意,方從懷裡拿出請帖遞上去,道:“我們受邀而來,還請兩位通報一聲。”
其中一個士兵接過請帖,也不看,雙手捧著轉身朝水榭深處飛奔而去。到了寒心亭邊的臺階上站住,單膝跪地:“報——”
寒心亭背水而建,高於四周的水榭,是整個水榭的最高建築,是觀賞湖光山色最好地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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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的四周都圍上了紗帳。一隻纖纖素手撩開紗幔走出來,接過請帖又退了回去。接著裡面傳來猶如清泉叮咚的聲音:“別那麼兇,小心嚇著我的貴客。請她們進來吧。”貴客兩個字音被拖得很長,夾雜著歡快地輕笑。
年輕計程車兵紅了臉,腰彎得更厲害了,小聲道:“夫人,她們來了三個人。有兩人像是母女,長得有六七分想象。”
良久。紗幔裡傳出嬌笑聲,嗔道:“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她們不成。去吧,將人都給我請進來。”
“是。”士兵聽得裡面的人自稱是老虎,聯想到自家的母老虎,急急起身朝外奔去。身後泉水叮咚一般地笑聲更大,順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傳的很遠。
艾芬三人站在岸邊,隱隱聽見這婉轉地笑聲。心裡好似被一根軟軟的羽毛,輕飄飄地撫過。渾身上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