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裡,自己只是庸脂俗粉嗎?
“天才總有有些癖好,你既然負責他的起居,有些事情不用我來教你吧?”
“是的大人,烏娜明白。”
薩丁微微一笑,將剛剛準備的那張紙遞給烏娜:“這是聖院剛剛發來的,你明天交給約翰少爺。”
烏娜雙手接過,掃了一眼,恭敬地問道:“大人,這是……”
“大概是聖院中有些人對約翰少爺這個榜首還有些不服,想要考教考教他吧……”薩丁說到一半,面色突然嚴肅起來:“記住!這是聖院直接發來的。”
“嗯!大人放心,這些題目來自聖院,和大人完全無關!”烏娜心領神會。
“如果情況允許,儘量親眼看著少爺完成這些題目。完成之後,你再拿來給我。”
“是!大人!”
薩丁展眉一笑:“烏娜……你父母也在下院嗎?”
“大人,”烏娜臉上閃過一絲愁苦,“……烏娜母親已經過世,父親他……”
薩丁見她吞吞吐吐,一時間似乎也失去了興趣,只是揮揮手道:“你先去吧,好好做事,我都看得到的……”
“謝大人!”烏娜感激道。
……
陽光透過窗簾和地毯之間的縫隙鑽進臥室,微塵就在這條緊貼地面的光帶上無序地流動。
懷中的女孩兒仍在熟睡,她長長的睫毛不時輕顫一下,是在做夢嗎?
整晚都保持著這個睡姿,以至於被女孩兒壓在身下的手臂已經痠麻地幾乎要失去知覺,但是,唐納卻仍然一動不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年齡的關係,唐納總是比瑞蔻睡得更少一些。
剛醒來的時候,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還在中土世界,還在翡翠港的那間海邊小樓。
然而沒有舒緩的海潮聲,空氣中的氣味也有微妙的差別。
是的,這裡不時翡翠港,是危機四伏的魔法大陸。
除了懷中的半精靈女孩兒外,床的另一邊還睡著一位少女,在隔壁臥室,蕾拉已經開始梳洗。
就在幾個月前,蕾拉是偏遠農場無憂無慮的農夫之女,夏伊達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魔法天才。
可奇妙的命運,卻把她們帶到了一起,繫結在自己和瑞蔻身邊。
這對她們來說,是不是無妄的厄運?
唐納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正在操控著一葉顛簸在湍急的河道中,隨時可能傾覆的孤舟。
半精靈女孩兒是自己唯一的旅伴。
而剛剛加入的這兩個特殊旅客,則像是抱著小小的舢板被拖在了船後。
想到這裡,唐納不自覺地往夏伊達看去。
海利安少女一隻手掌墊在臉下,另一隻手搭在瑞蔻腰間。
她睡得安詳而愜意,潔白無瑕的臉上,嘴角微微彎起著,像是正陶醉在甜美的夢境。
這時,臥室門被輕輕推開,蕾拉端著水盆躡手躡腳地走進來。
她從初夏的晨光中走進來,像是森林中初生不久的小鹿,那樣天真無邪。
這一刻,唐納忽然覺得,或許這對於她們來說,也未必是厄運。
就像瑞蔻可以把夏伊達當做妹妹一樣,自己也可以把這兩個女孩兒,看做是朋友,看做是家人。
只要抱著這樣的想法,沒有惡意,沒有操縱,沒有支配,靈魂契約就只不過是一個讓人心靈相通的精神魔法而已。
或許,有一天,當信任被建立起來之後,自己完全可以解除這個魔法。
當然,唐納不會貿然就這樣去做。
就像他曾經說過的:不能把自己的安危,維繫於他人的善意。
他正這樣想著,蕾拉已經來到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