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去了心中的迷茫,他轉身朝逍遙樓走去。
月入雲間,天地無光。一身軍服的李仲飛手提著燈籠快步行走著。
在他拐進了一條回家必經的無人小巷時。高大的身軀停止了移動,渾身散發著緊繃的氣息。黝黑的臉孔變得凝重,黑眸帶著冷靜掃向了兩邊的牆壁上。
十幾道人影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小巷裡,在燈光的衍射下,他們手中的刀劍折射出森冷的光亮,對映著死亡的氣息。
這些人身上散發的森冷殺氣並沒有讓那張黝黑的臉孔上出現任何的慌張。這並非是他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刺殺了。從他成為代理副將後,這刺殺就已經開始了。剛開始的那些人應該是高國的刺客,那些刺客在被他當場擊斃了幾個後,失敗了幾次後,就收手了。但是,最近十來天,不知為何那些刺客再次出現,而後越殺越勇,頗有死士的味道。這讓他很是疑惑。但是,他並不想花精力去尋找這些刺客的來源。一來,以他的功夫足以擊退刺客,二來,最近巖城外的高國軍隊有點蠢蠢欲動,他不想再這個當口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李仲飛冷靜地將手中的燈籠扔在一旁,而後大手抽出了背上的寶槍,用力一揮。那強勁的槍氣令那些蒙面的殺手為之一驚。
但是,他們畢竟是暗閣的殺手,知道不能完成任務的代價就是死亡。為了生存,他們沒有絲毫退縮地、毅然地朝李仲飛殺去。
李仲飛的眼並沒有因為這包圍的架勢而出現慌亂。他只是揮動著手中的長槍。他的出手快、狠、準,每一招都攻敵所必究,每一招都是必殺之技,毫不花哨異常實用,卻凌厲狠辣得讓人心膽俱寒。
不到半盞的功夫,十來個殺手只剩下了兩個。
躲在暗處目睹這一切的莫擎也暗暗心驚於李仲飛的功夫之高。他冷眼地看著那些手下一個又一個地被擊斃。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動作越來越遲緩的高大身影上。
李仲飛揮首,意欲甩去那旋暈的感覺。忽然,四周的景象變得模糊令他大駭:他知道自己應該是中了迷藥了。但是,最近幾天他對於飲食都非常的謹慎,不可能有人有機會給自己下迷藥的。腦中閃過那張飄逸的身影端著茶敬他的畫面。黝黑的臉孔頓時刷白。是范陽澈?!如此說來最近派人暗殺自己的刺客都是他所為了。范陽澈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一道靈光閃過,令他的神情變得異常凝重。不行,他要早點馬上飛鴿傳書給雲傑。
眼前的刀光令他不得不收起了心思,大手一揮,將那些礙事的最後兩個殺手給解決了。
“不可能……”最後倒下的黑衣殺手難以置信的吐出三字,表情凍結在驚駭恐懼的那一刻。
“咚——”的一聲,寶槍落下撞地的聲音劃破了那血腥肅殺的氣氛。靠著寶槍支援的李仲飛粗喘著,望著四周已經扭曲的景物。他不能昏倒在這裡。那樣太危險了。他舉起寶槍朝自己的大腿刺去。鮮紅的血順著黑色的軍褲擴散開。肉體的刺痛,令他本來混亂的神志稍稍恢復一點。而後,他馬上轉身,拖著寶槍,微拐著腿欲離開這條擺滿屍體的小巷。
本來緩慢移動的身軀忽然一僵。黑眸中閃過精光,李仲飛一個轉身,高舉寶槍擋下了那面向腦門砍來的致命一刀。
“咚——”伴隨著金屬撞擊的刺耳聲,莫擎與李仲飛皆後退了十幾步。
轉動著被震麻痛的右手,莫擎心驚地望著對面那依然挺直的高大身影:一般人中了虛無香如此之久,早就已經倒下任人宰割了。為何這個男人還能站著?但是,有一點他確信,今夜他必須要殺掉這個男人。
冷汗順著那蒼白的臉孔流下,此刻的李仲飛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意識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但是,他不能睡著,因為那意味著死亡。他還沒有告訴雲傑要小心范陽澈,他——他還沒有將自己的思念傳達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