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地聽著他靠近的腳步聲,感覺到陰影投射在臉上所帶來的寒意,郭了了眼光一轉,與他的視線尷尬相撞。
“我剛睡醒腦子有些亂,說出的話欠考慮,你不要在意。”
雖然逆著光,但郭了了仍看清了他糾起的眉心,緊繃的面部肌肉,到處都是陰霾和沉重。她自嘲地鎖住眉:怎麼感覺,他才是被上的那一個
那一刻郭了了心下一橫,把一切都豁了出去,滿不在乎地應:“大家都是成年人,不過就是玩玩,你何必擺出一副罪孽深重的表情。”
“我不是在玩。”霍璟然的聲音驀然沉了下來,郭了了縮在被子裡的身子不自然地打著顫,卻又聽得他說,“你玩不起的。”
“啊,對。我是差點忘了,你要挑物件也不會找上我這樣的,有失你的水準嘛。”她是真的覺得自己瘋了,竟然能說出這麼自輕自賤字字帶刺的話來。
明明應該反駁應該拿出一切狠毒的言辭罵得他狗血淋頭體無完膚的,她卻偏偏狠狠地剜開自己的傷口還往上頭撒鹽,而這樣做,她竟然還會覺得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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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她以為沒人知道
“你和她們不一樣。”霍璟然立刻煞有其事地反駁。
聽出他話裡的強調郭了了不以為意地笑,只說:“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的,不會妄想。”
“不要總是曲解我的意思。我承認,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是特別的。但我也答應過寒依,如果沒有對你動感情,就不要碰你。可事實是,我違約了。”霍璟然頹敗地靠住牆,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錯綜複雜,而每一種都太過陌生。
郭了了的眼淚是在他話說了一半的時候湧了出來,淚腺壞死似的源源不斷。
她攥緊床單,咬牙切齒,“霍璟然,這裡是我家,該滾出去的是你”近乎歇斯底里,脖子上鼓脹的青筋像是隨時會爆開。
酒後亂性也好,單純洩yu也好,甚至是一也情都好她明白髮生關係並不代表什麼,所以她能忍得住,能說出一些作踐自己的話,只想跳過這段糜爛而又殘忍的回憶。
然而她如何忍得了,七年來的真心生生地暴露在陽光下,被一腳一腳地踐踏一刀一刀地摧毀。
她以為藏得很好,她以為沒人知道,而她也安於那種默默的付出默默的守望。然後在這一刻這個男人告訴她,你的掩飾和假裝我們都心知肚明,我們習慣了你一直以來小丑般的表演,而我們是素養很好謙和優雅的看客,從不戳穿,只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為你喝彩。
霍璟然對著如此激動的郭了了甚至做不了最基本的安撫,想開口說話卻意識到如若自己再開口只會令她更加失控。
心底有一股難耐的後悔,他想,如果自己沒有說出實話讓她一直沉浸在雖然自欺欺人但卻不是很痛苦的夢境裡,後果會不會比現在要好上那麼一點點
進退兩難之下也只得選擇了離開,本來還想幫她清理,如今也只能請個口風緊一點的女傭來做了。
霍璟然掏出手機翻找電話簿,行至門口的時候卻聽見郭了了冷冷的聲音:“就當作昨晚的事沒發生過,我會把它忘得一乾二淨,也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
霍璟然嘆了口氣,將手機放回兜裡,拉開門走了出去。
聽到關門聲,郭了了這才像是脫了鐵索的小獸一般死死地攥緊拳頭,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床面上。
就為了這樣一個男人,為了這樣一個眼裡心裡都沒有她的男人,她竟然失去了見奶奶最後一面的機會,她竟然傻傻地把自己交了出去,她竟然活到了沒有自尊沒有明天的地步
她還記得,那是大二暑假的某天,照例是霍璟然約她出去喝酒。那時候正是他和白寒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