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遠處雷聲滾滾,轉瞬間惡風翻湧,黑煙似的塵霧隨風吹至,強風與濃密度灰燼混合,猶如霜降般鋪天蓋地地席捲而至,“隕鐵”外壁不斷髮出砂礫摩擦的聲音。
司馬灰剛開始還擔心上方洞開,會有黑霧湧入,觀察了一陣見無異狀,更確信矗立沙海中的古老隕鐵,除了能夠用於在地底導航,也可供人躲避這恐怖的“黑暗物質”,至於天地間大劫時殘留的“灰燼”究竟是什麼,那就不在他所知所識的範疇之內了。
司馬灰又發現自從“黑霧”出現之後,手錶上的指標並未停留在12:30分,不由得鬆了口氣,因為1963年經過庫姆塔格沙漠上空的“伊爾…12戰術運輸機”,就在這個時間遇到了意外事故。他終於放下心來,就讓其餘三人都抓緊時間睡上一會兒。
通訊班長劉江河在密閉空間內就感到緊張不安,這地底出現的黑霧,又讓他想起了沙漠裡最可怕的“喀拉布蘭”,滿頭都是虛汗,哪裡合得上眼,就自願替司馬灰值第一班哨。
羅大舌頭好奇地打聽:“喀拉布蘭是什麼東西?”在被勝香鄰告之就是“風暴”以後,他覺得很是不以為然:“這哪有緬甸的熱帶風團厲害,但我們參加緬共人民軍那會兒,最怕的不是颶風而是蚊子。以前廣東有句民諺,說是‘廣州的蚊子惠州的蠅’,可加起來也沒有緬甸山區一片叢林裡的多,在緬北山區有種樹,根上都是胎瘤似的大疙瘩,一不留神踩破了,就會發現裡面全都生滿了蟲子,一見風就生翅成蚊,遇上人立刻往死裡咬,落單的人遇到這種情況就很難活命了。”
勝香鄰聽羅大舌頭說了些聳人聽聞的遭遇,想起在沙海中捕捉磁蛇的時候,司馬灰和羅大舌頭都自稱跟緬甸一個捕蛇老手學過本事,她就問司馬灰:“緬甸叢林裡真有蛇王嗎?”
司馬灰道:“這事我還想問呢,不過傳授我們捕蛇手藝的那位師傅死得很突然,所以我至今也不知道答案。那時候是緬共人民軍剛剛潰散,我們都被打散了,一路逃進了柬埔寨境內。當時我和羅大舌頭,還有游擊隊裡的捕蛇老手,看西邊山深林密,就進去抓蛇,想以蛇骨製藥救治傷員。進山後仍和往常一樣,趴在樹上靜觀其變,沒想到蛇沒等來,卻從天上下來個大傢伙,我忽聽‘嗡’的一陣巨響,感覺到是要有情況發生,可還沒來得及判別是什麼聲音,天上就出現了一架美軍艦載的F4鬼怪式折翼戰鬥機,它的飛行高度低得不能再低,幾乎是貼著樹稍擦了過去,發出的聲浪震耳欲聾,沒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想象不出那種聲音有多麼可怕,連叢林裡的野鳥都被嚇得從樹上直接摔在地上。
可惜那位擅能捕蛇的緬甸土人,就因事先毫無思想準備,一頭從十幾米高的樹上栽了下去,整個腦袋都撞進了腔子,還沒等到我們下去搶救,他就已經歸位了。”
羅大舌頭想起舊事,也不禁唏噓感慨:“當時沒有地圖和嚮導,誰能想到游擊隊已經逃至胡志明小道了,再往西走就是越南了,那一帶全是美軍空襲的重點區域。”
眾人說了一陣,就分別歇息,留下通訊班長劉江河放哨。司馬灰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天是怎麼了,一閉眼就看見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在面前出現,躺下好像也沒多久,就被通訊班長劉江河推醒了,一看勝香鄰也坐了起來,只有羅大舌頭睡得正沉,他正想問那二人:“我又說什麼夢話了?”
勝香鄰卻先低聲說道:“有情況!”說完指了指高處的洞口,一旁的通訊班長劉江河也緊張地握著步槍,兩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黑暗中的動靜。
司馬灰側耳一聽,確實似有某種生物正在緩緩爬動,還不斷髮出粗重的喘息,只是“電石燈”照不到洞口,他用腳尖輕輕踢醒羅大舌頭,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眾人準備好武器,先不要輕舉妄動,隨即屏氣息聲,攀著鐵壁上去,很快就摸到了洞口,雖然沒有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