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天見趙閒不說話,以為他被這繁華的大城震住,不禁笑盈盈的道:“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地方吧?知道你沒出過遠門,我給你介紹介紹。”
黃天天興沖沖的指著遠方的一個波光粼粼的大湖泊,一臉迷醉的道:“那個地方便是玄武湖,我去過幾次可漂亮了,有好多遊船在裡面,可惜的是,那裡的臭男人有點討厭,整天追著人問東問西。”
趙閒聞聲看去,寬廣的玄武湖如一面碩大而光滑的鏡子,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輝。寬敞的湖面上波光鱗鱗,遊船如梭,船上不斷的有嘻笑聲傳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們出遊,情景甚是熱鬧。
無數的學子仕人凜立船頭,眼望著千金小姐們乘坐的花船,露出狼一般的渴望神情。待到接近花船,他們頓時來了個大變臉,裝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樣,目不斜視,摺扇輕搖,吟詩作賦,盡顯風流。
幾家官船掩了簾子泛舟湖上,躲在簾子後的千金小姐們,偷偷打量著來來往往的風流才子,挑選著中意的人兒。
趙閒見狀一陣無語,心中搞不明白,這大梁的人都沒長腦子是不是,城外戰火連天,城內還一片歌舞昇平的模樣,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遠遠絲竹聲傳來,街邊酒樓上歌女委婉的歌喉和幾家公子放肆的小聲,讓趙閒眉頭一皺,心中一癢,沉聲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
“隔江猶唱雙節棍,哼哼哈兮…”胡一刀興奮的接了一句,好奇的觀望著四周街道,還不忘哼著趙閒這幾天教他的‘曲子’。
“額…”趙閒哭笑不得給了胡一刀一下,笑罵道:“你有完沒完,教了你一首歌,至於沒日沒夜的哼唧嗎?平白繞了我吟詩的興致。”
黃天天眼前一亮,這首詩多貼合現在的場景,她正想聽聽完整最後一句,沒想到被胡一刀給攪合了。
黃天天一陣失望,猶豫了一下,湊到趙閒跟前好奇道:“趙閒,隔江猶唱什麼?”
路邊走過的夫人小姐們,聽到剛才那幾句不錯的小詩,都頗有興趣的回眸瞟了一眼。可看到趙閒坐在囚車中,一身青布長衫,腳上一雙破布鞋,都失望的搖了搖頭,目光直接投向了在寒風中凜立凍得瑟瑟發抖的才子們。
黃天天輕輕咬著下唇,跟只小倉鼠似的,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讓趙閒得意的笑了笑,道:“叫聲相公,我就偷偷說給你聽。”
黃天天臉上一變,忙掃了掃行人眾多的大街,還好沒人注意。她用刀背在車上敲了幾下,溫怒道:“你正經一點行不?我是捕快,你是犯人,我在押送你,你得聽我的,你沒有講條件的權利,快說快說,不然我把你拉出來,拖在馬後面遊街了。”
好歹毒的心腸。趙閒搖頭一笑,略微醞釀了一下,沉吟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雙節棍,哼哼哈兮…”說完趙閒憋不住,放肆的笑了起來,暗道:沒看出來,還挺順口的,一刀這小子有點本事。
“你去死吧你!”黃天天憤憤的踢了囚車一腳,氣鼓鼓的瞪著趙閒,一臉要吃人的模樣,特別是冬天臉紅撲撲的,美人薄怒頗有幾分味道。
“本以為是個落魄的才子,可惜可惜,說話瘋瘋癲癲的…”
突然一陣嬉笑之語傳來,街邊的一棟高樓之上,出現一個錦衣公子,面容白皙,穿著華貴,後面跟著幾個年齡相仿做讀書人打扮的男人,還有幾個豔妝女子。
趙閒笑聲一頓,抬頭瞟了瞟,卻見是一群在酒樓吃花酒的讀書人,趙閒懶得和他們解釋什麼叫‘雙節棍’,這等節奏感極強的曲子,豈是他們能理解的,解釋了他們也不一定能聽懂。
那錦衣公子後邊拿著酒杯的青衣讀書人,聞言探頭望了望,見是一輛囚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