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乖,你就是碧璽啊,模樣跟聲音一樣好。你跟琥珀兩個真是姐妹花。”她的目光親切中帶著不自覺的疏遠,望向周諾言時尤為明顯,“諾言,之前你不是說過完年會來墨爾本看媽媽嗎?怎麼後來又取消了?”
“工作比較忙,沒能成行。”
“哦,是這樣啊——”郭嘉惠女士擺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不過工作歸工作,也不要冷落了女朋友才好。”說罷衝我一笑。
我正端起杯子,忙說:“其實我們不是……”
“我知道了。”周諾言截斷我的話頭,把桌上的冰激凌蛋糕推到我面前。我扭頭瞪他,他視若無睹地低頭喝茶。
閒聊了一會兒,郭嘉惠女士像是終於按捺不住,說:“碧璽,我想跟諾言單獨談談,方便嗎?”
我一愣,臉微微燒起來。原來一時不慎,做了回不識相的人,耽誤了人家母子倆談心。慌忙起身:“好的,我去附近逛逛,剛才看中一雙鞋子。”
周諾言一把按住我:“不必了,我們很快就走,您有什麼事,長話短說吧。”
“諾言……”見他無動於衷,他媽媽轉而將美麗無助的眼眸望向我。
我無語,一隻手還被周諾言緊緊地握著,我知道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猶豫再三,到底沒有甩開他的手。
“如果您這次來,是為了幫守信要回遺產,請免開尊口。”周諾言的臉上終於露出不耐煩。
“當然不是,”郭嘉惠女士急忙否定,“我怎麼會那麼做呢?我知道……那是你爸爸的意思,我沒有權利干涉,只是……”
她又看我了,我懂她的意思,乾脆把臉撇向一邊假裝毫不關注。她嘆了一口氣,說:“諾言,其他的媽媽也不說了,可是守信畢竟是你的弟弟,如果你都不幫他,還能指望誰幫他呢?遺產的事,我知道難為你了,可是你讓我怎麼跟他說……說出真相,那孩子心思單純,性子又直,我怕他會受不了啊。”
我對她口中所謂的真相好奇得不行,簡直心癢難耐,可是礙於這兩人的顏面,我又不好說什麼,忽然想起上次在醫院有口無心說的話,心裡不由得打了個突,該不是真被我猜中了吧?腦海中浮現周守信那張青澀的、與周諾言沒有半分相似的臉。
周諾言冷笑了一下,說:“您多慮了,守信是個成年人,是非曲直我想他有最基本的判斷能力,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總不能讓他一輩子記恨我跟爸爸吧?”
郭嘉惠的臉漸漸失了血色,變得有些蒼白。
“之前,他曾說要與我對簿公堂,我是無所謂,反正那份遺囑寫得清清楚楚——守信不可以得到其中一分錢。”頓了一頓,聲音略緩和下來,“媽,陳年舊事,請你跟守信說清楚吧,如果真因這事鬧上法庭,到時對他的傷害不是更大嗎?”
郭嘉惠的身子一震:“不!不可以上法庭!諾言,你就不能再幫幫媽媽嗎?”
我忍不住回頭看他。
“這些年,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嗎?”周諾言垂下眼睫,低低地說,“爸爸在天之靈都會怪我。”
04 我是你的藥(5)
剎那間,郭嘉惠猶如被雷擊中,愕然失語。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周諾言,不由自主將另一隻手也遞過去讓他握著。
“對不起……”她喃喃地說。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得她彷彿蒼老了許多,先前的風采被一種慘淡悽苦所掩蓋。
“失陪了。”我感覺他的氣息一滯,然後就被他拉起來,快步走出了茶館。
“諾言,諾言,你走慢一點,我快跟不上了——”我無視周圍人群投來異樣的目光,衝上去扯他的手臂。這人把我拖出門就把我甩在後面,任我叫破喉嚨都不理。
“你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