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招待客人的座位。
不多時,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妥當,而中也也將兩位並不在預期中的客人帶到了他的面前。
森鷗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為首的棕發男人淡淡微笑著,看上去表情溫和態度友善,沒有太多的敵意與攻擊性。但他表現得太從容了,也太遊刃有餘了。而森鷗外能看得出來,這種從容並非刻意維持的效果,而是他當真如此。
尤其是那雙眼睛。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顏色,卻能讓人產生直面天空的感覺。那是他最常在這間辦公室透過落地窗看見的顏色,是本該獨屬於自然的曠闊無垠,如今卻在一個男人的眼睛裡窺見了相同的色彩。
擁有能包容一切的廣闊,那麼溫和,又那麼遙不可及,像是一種另類的高高在上。
與此同時,森鷗外也產生了一種很強烈的既視感。他若有所思地拿餘光輕睨了一眼站在他身側的紅葉,恰好看見她微微怔神的目光落在棕發男人的臉上。
是覺得眼熟嗎?他想。
至於那位稍微落後他半步的銀髮男人,倒是冷淡著一張臉看起來兇狠又嚴肅,以一種毋庸置疑的姿態擁護著他——強大,忠誠,與現在走到他身後的中原中也有著異曲同工的相似。
森鷗外的視線又在他們指間轉了轉,不出意外地看見了相似款式的指環。
“那麼,兩位來自彭格列的客人。”
他彬彬有禮地問道:“介意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嗎?很抱歉我對你們的組織一無所知。”
沢田輕輕一笑,並沒有入座,就這樣站在那裡溫和道:“稱呼我為沢田便好,這位是獄寺。至於身份,我們都只是彭格列家族中的普通成員而已。”
“沢田”
紅葉微低下眼,藏住眼中的複雜情緒。
小田葵改姓之前便是這個姓氏,而即便是在她改姓後,她也還是更喜歡以她原來的姓氏來稱呼她。小田葵本人無所謂這些,但在她眼中,先生身份尊貴實力強大,又為何要冠以他人的姓氏?
而她能想到的東西,森鷗外自然也能聯想到,只不過他的情緒會更加內斂深沉,不顯露在表面。
“恕我直言,沢田先生。”
他習慣性地交叉起雙手,目光冷靜地落在沢田身上,語氣也沒有太大波瀾起伏,平鋪直敘道:“您可不像是什麼普通成員。”
沢田不輕不重地反問:“這重要嗎?”
他平靜坦然地回望,平和淡然的外表下藏著出人意料的針鋒相對,甚至還有些咄咄逼人:“我屬於彭格列,這一點還不足夠表明立場嗎?”
森鷗外眯了眯眼睛,又低低笑了一聲,看似順從地附和道:“當然足夠。”
他其實聽懂了對方的言下之意,但仍舊選擇裝作不懂:“請原諒我的失禮,畢竟您看上去比小田月更擁有家族首領的氣勢,我會好奇也是難免的事情。”
並非奉承,不是挑撥,而是試探,也是實話。
沢田仍舊是那副溫柔寬和的模樣,似乎並不為此所動,但他的言語卻不如他表現得那般溫和無害:“這很正常,畢竟港口甚至沒有將她變成一個合格的黑手黨。”
他微笑著,咬字清晰又輕緩地念著:“她能取得如今的成績,全靠她自己的天賦異稟。若她從一開始便接受彭格列的教育……”
頓了頓,意有所指道:“我想,您就要擔心她會不會是下一個沢田葵了。”
“……”
森鷗外的表情冷淡了下來。
他不再以虛偽的友善假面偽裝,而是單刀直入地質問:“我很想知道您和小田究竟是什麼關係,沢田先生。”
“她是家中的小輩。”沢田說,“也是如今帶領家族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