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卻只能犧牲一樣,來換取另一樣。
……
第二日,青顏便帶著青蛇前往南山了,送行的只有尹封城一人。南宮火麟和南宮見月經歷這一戰,已經夠身心俱疲,她不想再讓他們經歷離別之殤,便趁清晨,悄悄走了。
“封城,隨我們去吧,我知道你一直很想離開這安和城,上次,我也答應過你讓你去南山梅園的。”分別的路口,青顏對尹封城說。
“不去了……”尹封城搖搖頭,她何嘗不羨慕南山梅園遠離塵囂的生活,可青顏和竹嬈好不容易能明白彼此的心意,說不定還能過上一段不問紛爭,神仙眷侶似的生活,她萬萬不想打攪他們,“我留下來幫你看管醫局,照料神樹。”她微微笑道,“養好傷早些回來啊。”
“嗯。”青顏和尹封城告別,踏上了離開的路。
尹封城看青顏的身影消失,才緩緩蹲下,默默地哭了。青顏姐和師傅,是唯一對她好的人,從小親情淡薄,卻情少愛的她,早已把他們視為家人。這一離開,這座冷漠的城,終於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莫大的無助和孤寂籠罩著她。她抱著膝蓋,渾身無法抑制地顫抖著,眼淚傾瀉如注,放肆地流了一地。
不遠的山坡上,一雙黯淡的眼睛注視著這一切,那是南宮火麟的眼睛,他的身旁,站著南宮見月。
“渡了多少年靈力?”他收回注視的眼光,冷峻地問南宮見月。
“三十年。”南宮見月平靜地回答。
“哼……”南宮火麟沉沉籲出一口氣,“我不懂你們這些情啊愛的。”他皺了皺眉頭,又立刻舒展開,“為什麼不告訴青顏姐,在麒麟山你也差點為她……”
“我清楚了她的心意,也清楚了他們的心意,告訴她?沒有必要。”南宮見月依舊是淡然地回答,“成全她,才有點意義。”
他臉上淡然的神情中,不知不覺抹開一絲悲傷,修煉了再多年,也只是個凡人,凡人,終究逃不過凡人的喜怒慎痴。
“什麼她的心願你的心願……不說了,我回去了!”南宮火麟有些不悅,他覺得這三個人這些天顛來繞去複雜極了。
一個率領萬軍的淡定君王,竟然不顧家族安危一下自損這麼多年的修為。一個散漫不羈的頑劣小子,竟然任毒樹一點一點侵蝕自己的身體慢慢走向消亡也無怨無悔。一個灑脫自由的逍遙女子,竟然幾天功夫變得面無人色,鬱鬱寡歡如同怨婦一般。
談到情字,就一切都變了模樣,他不懂,也不想去懂。
轉身走了幾步,又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山腳下的尹封城,天地之間小小的身影,像極了小時候那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他看著她,不禁垂下眼瞼,神色又暗淡了下去,一種更加複雜的感情湧上心頭,莫名地衝動,又莫名地壓抑。
☆、此情可待成追憶
“我叫竹嬈,妖嬈的嬈。”尹封城去竹嬈的小院打掃時,又不禁想起了這句話,這是竹嬈對她說的第一句話,那時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條陰陽怪氣的小黑蛇,日後會成她的師傅。
他們走了有上十日了,封城覺得這幾十日有上百年這麼久。一個人,一座熙熙攘攘的城,一副偌大的天地,怎麼可以變得這樣的孤寂和清冷?
她時常來竹嬈的住處打掃,她可以想象地出,師傅回來若是看到滿屋的塵土,會表現出怎樣的嫌棄和厭惡。
“封城啊封城,虧你還是我徒弟,我這一走你就不管了,嘶嘶——燒雞呢?燒雞都不帶還好意思來給我洗塵?!”想到這裡,尹封城不禁噗嗤笑出了聲。
忽然地,年糕從她身上蹦了下來,一搖一擺朝門外踱去,“年糕,別亂跑!”尹封城跟著年糕追出門外,迎面而來一隻小小的紅狐狸。
年糕撲哧著短短的小翅膀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