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霜看了一眼桌子旁邊老神在在坐著的三個兄長,沒有搭話。誰料想看到她這樣,淳于宏更生氣了。
“你看你三個哥哥做什麼?他們三個是男人,哪有男人下廚房的?你是個女人,哪怕在外面做了官也還是個女人,回到這個家你就得幫你娘做事!我讓你幫個忙難道能累死你不成?你就是這樣做官的?做官講究忠孝仁義,你說說你做到了哪一點兒?你除了回來氣死你老父親,還能做成什麼事?在刑部七年了也只是個正六品司務,女人就是不行。如果你早聽我的,當初把這個官讓給你哥,你哥現在早就扶搖直上了!你們可是骨肉至親!你真是……”
“啪嗒!”
一甩手把筷子扔在桌上,淳于家所有人都愣了,緊接著不可置信的看著淳于霜。以前淳于霜也會當著全家人的面教訓這個離經叛道的妹妹,不管淳于霜心裡怎麼想,表面上從來不敢違抗。可以說她二十五年來最大的一次違逆,就是拒絕把自己的官位讓給家中的幾個哥哥。
可她才多長時間沒回家,就已經敢當著全家人的面跟自己親爹甩臉子了?
“你!你!好啊,我早就知道你是個逆女,從小就一身反骨,現在看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人子女,父親教訓你幾句,你竟然還敢反抗?反了天了!別以為你現在當官兒就了不起了,只要我一句話,你這個官兒能不能繼續當下去還是兩說!”
“老爺!爽兒她不是故意的,這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咱就別吵了行嗎?街坊鄰居都聽著呢,要是傳出去什麼不好聽的就麻煩了。”
淳于宏瞪了自己髮妻一眼,不過她說的有道理,老頭子還是漸漸平息下來,只不過看見淳于霜那張無動於衷的臉,怒火再次翻騰。
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問題,他家一共四個孩子,前三個兒子雖說不是什麼絕頂聰明的人,但有他幫襯著,在禮部做個芝麻粒大小的官,日子好歹也能過得去。
偏偏這個最小的女兒,從小就倔強。小的時候,不過是讓她和髮妻在廚房裡吃飯不得上桌,她就跟瘋了似的大鬧一場,鬧得整個桂花衚衕的人都知道。弄得淳于宏很沒有臉面。這年頭,不讓家裡的女人上桌難道不是常識?老家那麼多人都是這麼幹的,也從來沒見哪個做閨女的敢大鬧一場,甚至還敢掀桌子。偏偏他這個閨女就能做到!
只不過因為那一場大鬧,怕被別人看笑話,淳于宏沒法子,只能讓母女二人上桌吃飯。這也就罷了,不過是件能窩在家裡的事兒。可這死丫頭,在十七歲那年竟然揹著家裡所有人偷偷去參加了刑部司考!更叫人生氣的是竟然還過了!
雖然已經過去整整八年,可他依舊記得當初得到這個訊息時有多憤怒,畢竟那時候他早就已經跟同僚同僚商議好,要把淳于霜嫁給同僚的兒子,那同僚的兒子雖然年紀稍微大了點兒,前頭也有一房過世的妻子,可人家可是堂堂正正透過科舉考上來的!
前頭的妻子只留下一個兩歲大的女兒,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做什麼?等淳于霜嫁過去,做了當家主母,生他七八個男孩兒,地位不就有了?偏偏這個逆女,在一家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跑出去,考什麼官?!
而且還把這件事搞得人盡皆知,他那個同僚聽說這件事之後直接就退了親。那位同僚的原話。
“我家兒子太過老實,本來是想給他找個溫柔賢惠的妻子持家。淳于兄家中的女兒我也見過,本以為是個老成持重的,沒想到心有溝壑,竟然連刑部的司考都能考上,當真了不得。我家那個蠢兒子,配個一般人也就罷了,可卻配不上你家閨女啊,齊大非偶,我是高攀不上了,淳于兄還是為女兒另擇良婿吧。”
雖然那位同僚說的委婉,但淳于宏卻覺得自己的顏面都被丟乾淨了。家裡的三個兒子別說刑部司考了,考了好幾年,連個不入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