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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松臨恍然回首,措不及防被強烈的燈光灼傷了眼,他抬起手臂擋住臉龐。

「你是小區的住戶嗎?」保安舉高手電筒,以進攻的姿勢前進,他小心地邁著腳步:「怎麼不說話?」

稍微適應了光線,季松臨才把手臂拿開,他張了張嘴巴,卻覺得自己說不了話,反胃的感覺頂到了喉嚨口,好像下一秒就會吐。

保安上下晃動手電筒,從頭到腳打量著季松臨,即便淋成了落湯雞,那張臉依然丰神俊逸,氣質儀表堂堂,保安大哥頓時想起來,他見過季松臨。

還是晚秋的時候,季松臨懷裡抱著一束漂亮的花,站在小區門口等人。

「是您啊,大晚上不睡覺,跑來院子裡淋雨,」保安大哥好心地說:「您沒事吧。」

話音才揉進季松臨耳朵,他忽然蹲下身去,一手抵住牆角,劇烈的嘔吐,像是要把心肝脾腎都嘔出來,但他胃裡除了酸水,什麼都沒有。

「哎別,您別在這吐啊,」保安大哥忙過去,一把拽著季松臨胳膊:「喝多了這是」

第39章 冰雪消融

季松臨從保安大哥胳膊下掙脫,他背靠牆根角坐下去:「抱歉」

七八個小時沒開口講話,他嗓音沙啞,胃裡翻騰的感受還沒停息,直衝喉嚨口,像是湧來了一波又一波海水。

保安大哥是個知心人,一看年輕人的模樣就知道是為情所困,他蹲下身,把雨傘分他一半:「失戀了?」

季松臨沒說話,一個勁兒捶胸口,想要壓抑那股想吐的衝動。

保安手摸下巴,自說自話:「噢,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跟女朋友吵架,被趕出來了。」

季松臨頹然地靠著牆,仰高脖頸,還是不說話。

保安也在臺階坐下,他寬慰道:「其實很正常,年輕人談戀愛就是喜歡吵架,不過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床頭吵架床尾和。聽哥的話,你現在上樓給你女朋友道個歉,保準兒哄好了。」

耳朵,腦子,胃部都在嗡嗡亂響,轉個不停,帶給季松臨不同程度的煩躁,他側過頭:「不好意思,請您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季松臨知道這是來自陌生人的善意,儘管在一個很糟糕的情緒下,他仍然保持著風度。

保安大哥被噎了一道,他把手裡的傘送給了季松臨,識趣的站起身,臨走時又說:「年輕人,開心點,人生沒什麼大不了的,分分合合都是常事,誰離了誰,日子都一樣過嘛」

季松臨蹲在地上,他一臂環抱住自己,一手撐著傘轉了會兒,小區的家家戶戶陸續熄燈,只餘下三十七樓的小窗還亮著微弱昏光。

紅傘下有一抹孤寂身影,季松臨透過薄薄的傘面看著那束光,就這樣看了一夜。

約莫靠著牆根角眯了會兒,季松臨是被凍醒的,才睜開眼,一連打了五六個噴嚏,他把紅傘往左側移開,水泥路積攢了皚皚白雪。

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男孩,背著蜘蛛俠圖案的卡通書包,他站在院子踩雪玩,平整的雪地留下一排七扭八歪的小腳印,他神色興奮,剛剛抓起腳邊的冰雪,就聽到一聲溺愛的叱喝。

「不聽話是不是,初雪最冷了,你小心玩感冒了,」遠處走來一個身穿貂絨大衣的中年女人,烏黑的長髮挽起,脖子上繫著一條墨綠色絲巾,她手裡拎著早點袋。

女人一把逮住小男孩,摟去懷裡,給他搓搓凍傷的掌心,一邊溫柔的說:「媽媽買了豆漿和小籠包,咱們回家吃早點去,下午再出來玩。」

小男孩窩在媽媽懷裡,晃著小短腿,他稚聲稚氣哀求:「媽媽,再讓我玩五分鐘,好不好。」

「不可以!」女人佯裝嚴肅,牽起小男孩的手:「先回家。」

母子倆在庭院裡爭執,季松臨躲在紅傘底下,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