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裡,揮起柺杖給這傢伙腦袋上來一傢伙,多麼容易!老約姆羅知道,別看他現在是個瘸子,天天撐柺杖走路的結果是他的臂力比從前只強不弱,而神明保佑,在從前,好多戴著那種鐵皮頭盔的腦袋還經不起他大棒的一敲呢!
一揮就把這個可惡的傢伙砸得腦漿迸裂,連一聲啊門都叫不出就下了地獄,這是多麼美好的場景呀!老約姆羅呼呼地喘著,他幾乎要禁不住這誘惑了!
就在這裡下手……就算他醒了,也沒地方跑,背後是草垛,他又只有一把小刀……
老約姆羅舔舔嘴唇,他要被這血腥的、美妙的幻境吸引了!然而他還是痛苦地及時想到,在這裡殺人的話,事後的屍體和血跡會是一個大問題。
就讓這個傢伙多活片刻吧!
他放棄了就地殺人的想法,走到青年面前,用柺杖支住身體。探出一隻手去推對方。
就在此刻,“老爺爺。這麼晚不睡覺是迷路了嗎?”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差點當場繳了老約姆羅的械——在他眼裡已與一個死人無異的青年突然開口講話,那跟教堂墓地裡的骷髏突然站起來講話沒區別——老約姆羅差點就沒
夾住他預備用來當殺人武器的柺杖。
貝利爾安詳地看著老約姆羅渾身劇顫的樣子。說實在的,這場面除了有那麼點戲劇化以外可是一點都不好看,要不是他脫離了上司的魔爪(傑生:呸!收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失誤)連著呼呼了兩天,才不會有精神欣賞!
也虧得連著呼呼了兩天,這草垛雖然有鋪有蓋,到底比不得有屋頂有牆壁,他睡足了覺之後再安眠就怎麼也睡不著了,貝利爾夠懶,可他還沒有睡鼠冬眠的本事!
所以。老約姆羅的掙扎其實都落到了他的眼裡。
“老爺爺,你是生病了嗎?”話是這麼說,貝利爾是一點都沒有起身相扶的意思——大不了把旁邊那個草垛裡的紅頭髮前修女叫起來,身為一個前修女,她在護理病人方面肯定比自己強——貝利爾並不知道格拉瑞爾只是個見習修女而且在那個樂於充當前總主教幫兇的女修道院長手下什麼都沒學會。
“不,不是。”老約姆羅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鎮定,鎮定,自己還沒有揮動柺杖。對方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自己對他不利,可能只是沒睡著,該死。
要是換成一般人,可能已經就此放手。就坡下驢地聲稱自己迷路生病,叫青年送自己回家了,但是老約姆羅意志堅強如鋼。他仍不放棄自己的計劃:“噓,大人。我是來報告的,愛德瓦伯爵逃跑的時候。把財寶藏在林子裡面的一個洞穴裡面,那時候我在林子裡面採治腿的草藥,看到他們把財寶埋藏起來,可是靠我是挖不了的,我不想給村人知道,那樣我的財寶就保不住,怎樣,我看你們都是好人,不會叫我吃虧吧?”
半夜到林子裡去挖財寶?懶惰的貝利爾,別人把賄賂款放到鼻子底下都懶得張嘴的貝利爾,才不會上這種要自己出力的當呢,“財寶啊,等白天我叫人來挖吧。”
“哎,你知道麼,那可是伯爵的財寶呀。”
“國王的財寶也一樣,等白天我叫人來挖,老爺爺別擔心,到時候少不了你一份,還會給你發個勳章呢。”
“嘿!”老約姆羅一直以為,即使是總主教也抵禦不了金錢的誘惑,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居然能遇到這樣一個油鹽不進的中世紀羅伯斯比爾,登時氣急敗壞,人性呢!說好的人性呢!“去死吧你(這個沒人性的)!”
他目露兇光,用那隻好腿支撐住自己,雙手舉起柺杖,狠狠朝未來的總參謀長繼承人腦袋上打下去,一系列動作宛如行雲流水一般!
“嘭!”
悄無聲息走到老約姆羅背後的紅髮前修女,聽到那句話後不及多想,雙拳一起舉起朝老約姆羅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