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巖不敢回頭看母親,畢竟那是他唯一的至親,此一別,將是十年,他不知道他離開母親的生活會怎樣,更不敢去想象母親沒有了他的生活會怎樣。顧巖抬頭望天,沒有讓淚水流出來,怕母親看到會擔心。猛一轉身,他撲通一聲跪倒在母親面前,彎腰叩首時,眼淚忍不住流了一地。母親再也憋不住哭了出來,肩膀不停地顫抖著。
顧巖沒有抬頭,直起身子就朝外奔去,一路狂奔,唯恐自己會反悔。
在去往秘都的路上,老者一路無話,拄著柺杖一步一邁走得頗為矯健,顧巖在後面緊緊追著,納悶老人走路那麼快為何還要拄柺杖。
“老爺爺,秘都遠不遠?我們要走路過去嗎?”
老者停下腳步,回身面對著顧巖,緩緩地道:“當然不是。”說完舉手輕點顧巖的眉心,顧巖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過了許久,顧巖才從昏迷中甦醒,彷彿是睡了一個冗長的覺,醒來後神清氣爽。可是,睜眼所見的一切,卻讓顧巖惶恐。這是一間巨型的方形石室,石室的中央就是他所在的地方——一張冰涼的石床,石床正對著一扇石門,從石門的縫隙裡可以看到外面清冷的月光,在石室的石壁上點燃的幾根蠟燭,發出的昏暗燭光輕輕搖曳,在石壁上留下晃動的影子,讓顧巖害怕得蜷縮成一團。
暗夜寧靜得聽不到一絲聲音,空虛的石室裡空氣猶如凝固了一樣,竟然讓人感覺不到時間在流走,感覺不到世界在變化;不管過去多久,石門縫隙裡的月光依舊,彷彿空中的月牙和雲朵全都定格在那裡。唯一變化的是顧巖惶恐的心,逐漸變得平靜下來。
顧巖輕輕推開石門,一縷柔和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臉上,月色迷離,灑滿一地,顧岩心裡一喜,張開雙臂讓這迷人的月光遍灑全身。徜徉在月色之中,顧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奇妙。
月光雖美,但顧巖沒有忘記自己身處未知之地,回身一看,原來自己所處的石室是一個山洞。在暗夜裡頭,顧巖只能看見自己腳下的一方山地。對於老人帶他到這裡來的用意,他難以猜測。
顧巖推開石門正欲回石室裡,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幾聲尖叫,伴隨著颯颯樹葉掉落的聲音。他側耳傾聽,是一個小姑娘的叫聲,聽起來是從山上掉下來了。
直到最後砰的一聲響,顧巖從聲音判斷出女孩掉落的方位,藉著月光尋到一處雜亂的草叢中,看到一個小姑娘從其中艱難地爬起,一手託著腰,一手扶著脖頸;月光下她的臉看起來不清晰,但是可以看到碎草掛在她頭髮上,和碎草留在她臉上的倒影。顧巖看著她一副滑稽的模樣,覺得很有趣,也忘了問她有沒有摔疼了。
“疼死我了。”小姑娘左手託著右臂,在察看右臂肘部的傷勢。
顧巖看到她的手肘被刮出幾條血痕,急忙上前。小姑娘這才發現身邊有人在,嚇得連連後退,一不小心跌倒在草叢裡,看到顧巖仍然步步逼近,她吼道:“你是誰?別過來!”
小姑娘如此戒備,看來是把他當壞人了。顧巖朝她點了兩下頭,後退幾步,輕聲詢問:“姑娘,你沒事吧?”
“你先說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座山裡?”
“我叫顧巖,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被帶到這裡。”
“誰帶你來的?”
“一個老人,本來應該是帶我去拜師學藝的,但是在路上他把我點暈了,我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來到這裡。”
小姑娘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在思索什麼。顧巖看她不說話,正想再問她個問題,小姑娘目光疑惑地問他:“你是第幾位學徒呀?”
顧巖一驚,盯著小姑娘看了許久,心想,難不成這位是我師姐或是師妹?可是她明明跟我一般大的樣子。
小姑娘倒也不避諱顧巖怪異的眼光,靜靜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