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高抬,可惜小人卻空有其心,力有不逮。」
趙闊僅僅試探了兩句之後,便立即三緘其口。
花千樹不敢追根究底,唯恐再引起他的警覺。
門外腳步聲匆匆而至,竟然是霍統領親自出馬了。
他站在敞開的門外,揚聲問:「可是花姨娘在此?」
人都看到了,還明知故問。
花千樹扭過臉來:「霍統領?」
霍統領衝著花千樹一拱手:「過來傳我家王爺話,他說,請姨娘您自重。」
花千樹起身,冷冷一笑:「這是派了人監視我麼?前腳剛來,後面便催命一般跟著。我若是不自重呢?」
霍統領避重就輕道:「趙樂師這一身的傷怕是不太舒坦,需要好生靜養。」
花千樹面色驟然一沉,柳眉豎起:「霍統領這是在以趙樂師來威脅我麼?你應當也是知道我的脾氣。」
霍統領低垂了眼簾:「小人只是在傳達王爺的指示。」
「人非草木,趙樂師今日受我拖累,受此重傷,我來探望探望又怎麼了?他左右不能逃過一個理字。」
趙闊掙扎著探起身,牽動身上的傷口,呲牙咧嘴:「姨娘今日的好意,趙闊心領了。您暫且請回吧,莫與王爺頂撞。」
花千樹仍舊站著不動。
趙闊極其誠懇地道:「今日王爺也是一時情急,日後姨娘與王爺誤會冰釋,姨娘若是還有差遣,趙闊願意赴湯蹈火。」
花千樹想,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還是患難見真情?自己小心試探趙闊,他始終對自己若即若離,十二分的提防。今日這場鬧劇,反而將趙闊推向了自己嗎?
他對於自己的警惕心,好像小了。
趙闊又壓低了嗓門,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囁嚅道:「先洗清誤會,要想讓王爺對您死心塌地又有何難?」
花千樹面上顯而易見的驚喜,想問他有什麼妙計,趙闊卻是眨眨眼睛,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霍統領再次出聲勸:「姨娘請回吧。」
花千樹心領神會:「今日之事,的確是我對不住你,你自己好生保重,我改日若是方便,再來看你。」
趙闊幾乎是誠惶誠恐地送走了花千樹。
真會演戲。
花千樹轉身便換做一臉冷笑。
下一步怎麼辦?如何利用趙闊引出柳江權?
柳江權如今身為王府郡馬,他與夜幕青無論去哪裡都是前呼後擁,身邊侍衛無數。想要刺殺他們,而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給夜放招惹麻煩,花千樹想,只有透過趙闊這一條路。
今日,趙闊明顯是被夜放揍得沉不住氣了。
大抵是害怕在王府久留下去,自己這條小命遲早就要交代到夜放這個醋罈子手裡。
畢竟,夜放發起火來,那架勢,花千樹想想,現在都心有餘悸。
下一步,自己必須要清楚,趙闊究竟是柳江權還是夜幕青派遣到自己身邊的,就可以初步制定自己的計劃。
還有,今日他那一句隱晦的「想要王爺對你死心塌地又有何難」,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對自己消除了戒心之後,是不是就要有所行動了?
這個問題,她一直帶到了夢鄉裡。
夜半三更,睡得迷迷瞪瞪的花千樹就耳尖地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
門被鎖了,自然進不來。
花千樹翻了個身,繼續睡,渾然並不搭理外間的動靜。
窗子突然被輕輕地推開了,有人縱身一躍,從視窗翻了進來,直接踅摸著向著床邊靠近。
花千樹暗中憋了勁兒,只等那黑影湊到床邊,便立即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