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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眾人讓開中間通道,全部翻身跪倒在地,山呼萬歲,給太后與皇帝請安。

花千樹跪在地上,有繡著五爪金龍的小靴子從面前不緊不慢地踱著小四方步過去,明黃色的龍袍一閃,稚嫩的小人生生走出老氣橫秋的步伐來。

偷偷撩起眼皮,見太后謝心瀾已然走到最前面,在金龍案後坐下來,一身同樣流光溢彩的金絲鳳袍,頭戴鳳冠,眉眼上揚,正襟危坐,不過二十餘芳齡,卻被這一身盛裝,襯託得好似老了些許。

小皇帝在謝心瀾身邊坐下,雙腳尚夠不著地面,垂在龍案之後,孩子氣地晃蕩了兩下,一身威嚴地抬手:「眾愛卿平身。」

眾人方才謝恩起身。

照舊是一番裹腳布一般又臭又長的奉承恭維,大臣們按照品級給太后磕頭拜壽,恭賀千秋萬壽。然後費盡心思搜羅來的珍寶敬獻上去,在一旁堆得琳琅滿目。若是得到謝心瀾頷首,或者是多看一眼,敬獻者便欣喜若狂。

有一個詞叫做「天之驕女」,大抵便是為了這個謝心瀾而生。無數的男人匍匐在她的腳下,畢恭畢敬的,帶著無限惶恐的,將自己認為最珍貴的寶貝敬獻上去,就只為了博得她的一笑。

這就叫天壤之別,花千樹與夜放站在這個被世人奉若神明一般的女人腳下,需要抬起頭來仰望,整個人,乃至整個大殿好像都籠罩在這個女人的威嚴之下。

這時候她才會明白,別人看自己的目光裡,為什麼會摻雜了那麼多的鄙夷與憐憫。

罪臣之女,與一國太后。雲泥之別。

第三百三十九章 圈套

夜放給謝心瀾的壽禮就裝在一個寶石藍綢緞的盒子裡,四四方方,就連花千樹都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謝心瀾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頷首示意太監收起來。

花千樹眼尖地留心到,那個太監分明極用心地將那個盒子偷偷交給身邊人,單另捧到別處去了。

看來,太后與夜放的過往,如今已經不是什麼秘辛,許多人不過是心照不宣而已。就連一個奴才都明白她的心事,做事知道順應她的喜好。

謝心瀾淡淡地瞥了垂首立在下方的花千樹一眼,微微勾起唇角:「側王妃乃是冊封之後,第一次入宮覲見,賞。」

就立即有宮娥上前,將手裡捧著的朱漆託盤交到花千樹的手裡。

撩開上面蓋著的黃綾,竟然是一副極為精緻的赤金滿奴嬌點翠頭面。

雖然並不珍貴,卻引得旁邊百官夫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頗為驚艷的驚嘆聲,彰顯著太后的恩賜浩蕩。

花千樹以為,謝心瀾會借著自己拜壽的時機刁難自己,沒想到,她非但沒有罰,反而還有賞。

花千樹再次磕頭謝恩,將賞賜交由夜放隨從帶下去。

謝心瀾便揮揮手,示意二人退下去。

王侯權貴賀壽完畢,便是文武百官。照舊是在歌功頌德,全都是文縐縐的用辭,花千樹也只是猜度一個大意,心不在焉。

而太監周烈在這宴會之上也有席位,就在皇帝與謝心瀾的九龍金案稍下首的位置。自始至終,他都在眯著眼睛,靠在身後的椅背之上,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偶爾撩起眼皮,精光四射,不一定瞅向哪個位置,就冷不丁地令人生出一身的冷汗來。

他這副形容,倒是令花千樹 想起一個詞來:鄙睨群雄。

又想起那日裡,無意間聽茶館的百姓議論的一句話:宦官當道,牝雞司晨。

這麼多位高權重的朝廷官員,全都畢恭畢敬地站在殿中,聆聽著太后娘娘的訓示,而一個太監,卻悠閒地坐在一旁,傲慢而又鄙夷地打量著他們,手握生殺大權,目中無人。

花千樹偷偷地掃望,那周烈突然就睜開眼睛,猶如發現獵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