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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識裡他開始整理自己的私生活。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至今忘不了那時候顧平安一臉鄙夷和嫌棄的看他,冷冷的語調像質問一般:“有本事你別跟那些個女人上床。”

那一刻沈安平只覺得一直麻木的心竟然有些痛了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堅定的回答:“我做的到。”

他是真的做得到。可是顧平安聽不懂,聽不懂他話裡的表白。

二十幾年的時間,他在她身邊做了一棵樹一樣的角色,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都在她身邊。

可是她就像一塊食古不化的石頭,怎麼都煨不化捂不暖。

他從來沒有埋怨過,因為他篤信他一直有時間。他只要站在離她最近的位置,他就佔了先機。所以他從來不急。

直到他出國留學。

他一直不相信顧平安會愛上別的男人,因為他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讓顧平安因為他看不見別的人,可是顧平安這小東西就真的不負眾望的愛上了別的男人,原來她從來都不在意她身邊的那個人優秀與否。

他花了很多心思查了那個男人的背景,又花了很多心思瞭解他們之間的一切。他覺得自己的行為詭異的恐怖,可是他無法剋制自己去做這荒唐的一切。

他最想她的時候,偷偷的回國,可是他看見的是他一直不忍褻瀆的花朵為另一個男人綻放。他心痛,可他沒有任何資格質問。

小時候說長大了就要嫁給他的那個小女孩已經長大了,可她掙脫了他的鉗制,把小時候的話當成了戲言。

他當夜就回了學校。十幾個小時他都渾渾噩噩,回來的時候他看著舷窗外棉白的雲,覺得每一朵都是那樣飄渺而美麗,像他的平安。可是回去的時候,舷窗外的一切都彷彿變成一片漆黑,他只覺得窒息。

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整個人毫無風度的趴在酒吧外的垃圾箱上嘔吐。

他的意識理智全部消失,和他同去的紈絝闊少自然不知他的遭遇,自作主張給他找了個黑髮如瀑的中國留學生。

那女孩一直怯生生的,長得並不是特別漂亮,只一雙如星的眸子熠熠生輝,沈安平恍恍惚惚的覺得那雙眼睛是那樣的熟悉。他溫存的撫摸著那女孩一頭天然的黑髮,那質感也是那樣熟悉。沈安平恍惚中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沈安平一直坐在床頭抽菸。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樣慌亂。

他不想為自己找藉口,不想推罪於酒精。事實上昨晚他還有殘存的意識,他潛意識裡就是想要放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報復誰,或者事實上他誰也報復不了。

抽完最後一支菸,沈安平穿好了衣服,將錢夾裡所有的錢都留給了那個女孩,年輕的女孩睡顏安然,沒有帶妝的臉顯得稚氣未脫,像極了顧平安。

白的刺眼的床單上一團小小的紅色已經結痂。像一朵血色的玫瑰。也像極了顧平安,美麗卻帶著刺,永遠不屬於他。

大概是那一天開始,他開始放縱自己。沉迷於聲色,沉迷於女人,他以為,自己還是有愛上別人的能力,可是一次一次的嘗試他才悲哀的發現,這輩子除了顧平安,他愛不了任何一個人。

他切斷了和所有女人的聯絡。不過顧平安什麼都不知道。因為她毫不在意。

那天他失控的砸爛了顧平安的手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違心的說了傷她心的話。

他離開的時候隱隱聽見顧平安在哭,那一刻他覺得那微小的哭聲像一把尖刀以一種極端的力量在他心上絞著,一下疼過一下。

他寧願顧平安像以前一樣哭著拿拳頭打他,也不想她悶悶的流眼淚。因為他了解,顧平安這人真正受傷的時候,從來不願別人看她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