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準了,兵部由左侍郎張越暫署,工部還是吳中,至於刑部尚書金純……朕給了他假休養,結果他倒是有心赴宴和人喝酒,真是好興致!”
如今部閣並重,內閣甚至有高於六部的架勢,朱瞻基但凡大事都下部閣廷議,在這樣重要的人事上已經很少有乾綱獨斷的時候,因而這一番話一出,眾人全都是大吃一驚。然而,細細一思量這番人事安排,就連張越也詫異地現,所有升降黜落都是有跡可循,並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地方,好在他這個侍郎沒有因此再進一步,也不算顯眼。
張本請辭在情理之中,畢竟武選司之前都是他打理,只老尚書這一下臺卻是有些黯然,但比起倒黴的金純就算不得什麼了。明知道皇帝是遷怒,但他隨眼一掃堂上眾人,竟沒有一個人開口為其說話。顯然,在這當口捅出這種事,沒人不認為金純是咎由自取。“宗藩之與i,等日魯王世子、祥符王、安化王朝謁過後再議,畢竟是皇族大事,朕亦要問過太后的意思。至於武舉,張越,你先別顧著這個,先把武選司職方司缺的人茬上來再說。兵部侍郎馮近既然說是病勢沉重,先讓他將養吧,在座諸卿推一個人選出來,元宵後把人選定下。”
朱瞻基說著就站起身,踩著腳踏下來就徐徐說道:“今年元宵,京官一律賜假五日,夜禁解除五日,期間滿城燃放花燈,天下城鎖則各依慣例。三位宗藩進京的事情,讓大常寺多用心。太平盛世,不能讓百姓失了過節的興致。”
元宵節也就是上元節取消夜禁是前頭各朝各代都有的,宋朝的東京城更是全年完全沒有宵禁,街上的酒樓飯莊各色鋪子從早到晚熱鬧非凡,那一張清明上河圖更是道不盡的盛世繁華。相形之下,如今的大明自是要相差許多,但在信奉程朱理學計程車大夫看來,上元節不分貴賤在外廝混,方才是失了體統。但皇帝一個太平盛世,就把所有可能的反對都噎了回去。“另外,今年乒部進項如何?”
這話是看著所有人問的,但誰都知道,這話問的只可能是兩個人一一一個是兼理戶部的胡濠,一個是剛剛解了部務的夏原吉。
然而,兩個人都是剛剛從北邊那天寒地凍的地方回來,彼此對視了一眼,胡濠就低頭沉思了起來,而夏原吉則是若有所思地掐了掐手指頭計算了一番,隨即抬起頭說:“回稟皇上,比往年的歲收應該能多兩成。
“那此次隨行北巡的將士,多賞一個月糧米。之前上番輪值宮中的將士多賞了一個月,也不能虧了他們。”朱瞻基不容置疑地吩咐了這麼一句,隨即看著眾人說“今天是大豐三十除夕夜,朕就不多留各位愛卿了,早些回家吧。只衙門留人輪值不要忘了……對了,朕險些忘了,原謹身殿大學士陳山的致仕照準,再賜白金百兩,絹二十匹,米一百石。”
說完了這些話,朱瞻基就看了看旁邊的王瑾,王瑾連忙用徵詢的目光掃了一眼站起身的眾人,見大家並沒有要奏的,自是輕輕一甩拂塵。等到眾人下拜起身之後,皇帝一行人早已從角門離去。這時候,十幾個大佬你眼看我眼,自然而然就分成了幾撥。
新任吏部尚書的郭璐滿臉恭敬地聽著蹇義說話,不時點點頭;禮部尚書胡淡!一面和工部尚書吳中交談,一面已經走出了精一堂;夏原吉正在時楊溥分說些什麼,沒顧得上別人;楊溥一如既往悄悄走了,沒留下任何聲息;楊士奇杜楨張越三人則是一路,等到下臺階到了外頭之後,呼吸了一口冷冰冰的空氣,楊士奇就扭頭看了看後頭的翁婿倆。
“你們兩個真是……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和我預先通個氣!宜山,元節年輕氣盛就算了,而且他也正管著兵部,你怎麼非得捅這個馬蜂窩?要知道,如今京裡還有三位宗藩在,一個是晉藩一個是周藩一個是魯藩,可說得上是支系最多的三個宗藩,你怎麼就不把此事先往後延一延?就事論事,你的步子也邁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