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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附

秋日的午後,斜陽餘暉閃耀著大地,不知是因為刺眼的陽光還是什麼,枝葉被著成了金黃。風景在我們走過的路上。

看著蜿蜒的石徑,陡峭的臺階,我心底不禁一顫,這麼陡可怎麼上去?峽谷裡鳥兒婉轉的歌喉迴旋,風悄然飄過,捲起幾片落葉,飄落在石潭底。但一路上風景的秀麗我根本無暇顧及,望著好似無盡的石階,絕望之感油然而生。唉,還是往前走吧,若是半路折回,那前面的一番努力豈不白費?整理好心情,往上走,繼續!回首望著父親,正巧他也仰頭望著我,四目相對的尷尬在我們周圍蔓延。輕咳出一聲掩飾尷尬,生硬地扯回頭去。沉重的步子,粗重的喘息使得我體力漸漸不支,父親也非常疲累。我心裡湧上一種別樣的滋味,伸出手拉住他,嘴裡喃喃的:“走吧,快到了。”不知是在自語還是說給父親聽。

我常依賴母親溫柔的懷抱,卻總是忽略那背後默默付出的父親。隨著成長的路途,我們沒有了多餘的共同話題,我同父親漸漸背道而馳,我們之間好似多了一道隔膜阻礙著我們。

“快到亭子了,勝利在前方啊!”

我笑著打破尷尬的寂靜,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鼓勵著父親。無視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的挪不開腳的腿,我大步向上。我的舉動好像給了父親力量,他也跟上來了,我們坐在亭子裡休息。我再次望向父親,四目相對,這次卻不同於剛剛,我從他眼中不只看到了疲憊,還夾雜著一種不知名的情感。

我無從得知這是什麼意思,我半開玩笑地看向父親:“馬上就到了,到了那玻璃平臺鐵定會嚇你一跳!”他也無所畏懼地笑笑:“不一定。”說罷,我牽起他寬厚的手掌,將他拉起,他彷彿將“希望”寄託在我身上,恬淡安然地笑了笑,另一隻手揉亂我零碎的頭髮,好似在無聲地傳達什麼。我不知所以然地看了看他。

然後我們便再次啟程。這次卻與剛剛有些不同。

我同他並排走,一隻手托住他的臂彎,我們默契地交換了眼神,他將我拉至身前,也許就是這一細小的動作,我感悟到了他對我的愛,那是親情。他在我後面護住我,防止我腳滑不慎摔倒。我還是緊緊拉住他的手,給了他莫大力量。

陽光下,一路上緊緊握住的兩隻手搖擺不定,踏著石階,熬過了艱難陡峭的山徑。漸漸地我們步子輕盈了許多,泉水聲在我們耳邊環繞,閉上眼便可以聯想到那空谷清泉湧動,鳥兒枝頭鳴叫的美景。

抵達山頂。父親笑了,笑得那麼自然,那麼輕鬆:“這風景還不及我丫頭一般可愛!”這句話或許有“十里春風不及你”的意味,望向他的眼睛,又是如此。原來啊,我就是他這一路上眼中的風景。

那一刻我明白了父親眼中情感的含義——欣慰。也許是風迷了眼,我的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長期依賴母親的我,不知道如何與父親相處,也許這次旅行便是那轉變的契機。兩顆心,漸漸靠攏。

幾曾何時,我成了父親眼中的風景。瘦弱的身軀卻是那麼的堅強,有力的手握住他——是不是在那一刻的我觸動了他?在他心底泛起陣陣漣漪?看著我的背影,他也許會有“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觸吧。

一路上的風景變遷,我卻成了他眼中獨一無二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