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削冷,雙唇抿成一條直線,聲音陰沉,“走吧。”
節南的神色卻比年顏更冷,“等著。”
她隨即轉身對崔玉真道,“今日家中有事,要先回了。”
崔玉真不好勉強,“明日觀鞠社到鞠園踏青,你可否隨我同去?”
節南當然答應,這位是她能出趙府的最好藉口,不可能不抓牢。
她又看崔玉真望著自己身後那怯怯的目光,知道是讓年顏嚇的,“玉真姑娘不必怕,這人長得醜,還是很守規矩的,而且可以嚇走那些無事生非之徒。”
崔玉真的笑容有些僵,暗道趙府用人大膽,但說了宣告日再會,就帶著丫頭婆子們往內宅去了。
節南上車,反身坐下時,看年顏冷瞪著自己,挑起眉來,“姓年的,難道你還指望我誇你好看麼?”
年顏面色陰鬱,跳上馬車,也不放下車簾,一直出了崔府才說話,“我查到崔徵這幾日都在鞠園玩蹴鞠,有些可疑,明日正好一探。如若找到簪珠兒,我會立即行動,你要是不見我回來,自己機靈些。”
節南眯起眼,神情沉吟,“你這訊息是否確鑿?崔五郎新任御史臺推官,還有閒工夫玩蹴鞠?”
“蹴鞠只是掩飾,所以在刑部御史臺幾處大牢都找不到簪珠兒,因為誰也想不到她可能被關押在鞠園。”年顏道。
鞠園與暢春園相連,都屬於皇家花園。暢春園每季向平民開放一些時日,而鞠園除了有鞠英社練習場,平時也只有像觀鞠社這樣的官宦兒女才能入園賞玩。
然而,節南心中存疑。她認識的崔衍知,雖然肯定不是玩物喪志的人,但也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隨隨便便讓人打探到他在鞠園?
她雖然這麼想,卻不能,也不願對年顏這麼說。一說,無論年顏還是桑浣,就不會再把她當廢物或打雜的。
回府後,年顏自去向桑浣稟報,節南拉著碧雲到池塘邊轉悠,其實存著堵截她姑丈的心思。
“昨日我回家,大姑丈帶我們到城外學騎馬,真好玩。”碧雲一邊撒魚食,一邊閒聊。
節南對於餵魚食這種事,已經有很深的心理陰影。有人是酒後吐真言,她是餵魚吐真言,所以堅決戒了,抱臂觀看碧雲餵魚。
“你大姑丈不是天馬軍的校尉麼?怎麼在都城?”節南記得。
“他和孟大將軍一道回都的,孟大將軍已經回軍鎮去了,但給我大姑丈放了十幾日的假。”碧雲盯瞧著水面翻騰的魚兒們,不知覺自己也有餵魚吐真言的毛病,紅臉笑道,“我爹孃讓我大姑丈抓緊讓大姑懷個娃,說兩人年紀都老大了。不過大姑丈好像挺忙的,昨日也只同我們玩了半日,回城就忙去了,很晚才回家。我大姑不開心,還跟大姑丈吵架。”
孟長河留下了校尉?
節南就問,“放假還忙,別是喝花酒去了。”
碧雲眨眨兩隻圓眼睛,“我大姑也這麼說,所以才吵上的。可我大姑丈說不是那回事,只是和同袍踢蹴鞠去了,不信可以讓同袍來作證。反正我瞧我大姑嫁得真挺好,大姑丈年紀大了些,待她卻體貼,不但隨她住孃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敢情全城的人都上趕著到鞠園踢球。”節南笑。
“不是啊,我大姑丈在百里老將軍府裡踢蹴鞠。”碧雲卻道。
節南笑容加深,哦了一聲,就見趙琦走進內園,上前行禮,“姑丈。”
趙琦對這個救了崔相女兒的侄女很是喜愛,“今日你陪崔六姑娘到書畫院,見到聞名天下的李大人,感覺如何?”
“只敢景仰之感。”節南迴應,又順水推舟,“姑丈對李大人的畫作如何看?”
趙琦哈哈一笑,“我也只敢景仰。書畫院裡人才濟濟,像我只有寒窗苦讀的資質,根本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