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自然就是汶鼎。
那人道:“這訊息也是最近陸軍裡邊兒在傳,大概是汶鼎軍方的高層吧。”他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也不知是有多倒黴,才能接到這樣的差事呢。”
陸霜年笑笑,符合了兩句,端著酒杯走開。
汶鼎和夏澤的和談仍然在繼續,這個時候來訪的大多都是外交官,軍職人員未免太過敏感。汶鼎這樣的舉動,倒由不得人不想歪。
陸霜年晃動著酒杯,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宴會廳裡觥籌交錯的場景。
一個穿軍服的身影一閃而過。陸霜年猛地停下了動作。
“阿九,酒少喝些,你總該注意些身體。”宋宇鴻不知什麼時候湊了上來,語氣格外關心。
陸霜年隔了幾秒才回頭瞧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飲盡了杯裡的龍舌蘭。
宋宇鴻教女人那一眼看得遍體生寒。那深黑的眼睛裡不知醞釀著什麼樣的情緒,只讓人覺得深不見底,冷冷的不帶一丁點兒溫度。他後面還有許多曖昧討巧的話沒說出來,此刻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小年,和我來一下。”楚瑞突然出現在陸霜年身後。
陸霜年放下手裡的酒杯,說了聲“是”,便跟在楚瑞的身邊上了宴會廳的二樓。
此刻晚宴已經接近尾聲,宴會的中心也已經從春風得意的楚瑞轉移到了達官貴人們之間的情報交換和勾心鬥角,沒人注意此刻主角楚瑞已經帶著陸霜年離開了人群。
楚瑞一直帶著陸霜年走進了二樓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屋子很大,中央擺著一張會議桌,周圍是幾把紅木椅子。是酒店用的會議室。
楚瑞回身關上了門。
他對陸霜年道:“從宴會上聽到什麼訊息了嗎?”
陸霜年怔了一下,聳聳肩膀:“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傳言。”
楚瑞溫和地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還年輕,經驗總是要慢慢積累的。”他別有深意地看了陸霜年一眼,道:“這樣的場合是獲得情報權衡利弊局勢的重要途徑。傳言之所以能夠傳出來,就在於它並不全都是無稽之談。”
陸霜年飛快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露出一個微笑:“阿年受教了。”
楚瑞接著道:“我們和汶鼎馬上就要進行第三次會談。那邊派過來的人選已經確定了。”楚瑞看上去很愉快:“他們是想送來一個開戰的理由呢。”
陸霜年露出一個迷惑的表情。然後她聽到楚瑞接著道:“這位即將來訪的汶鼎高階官員,在夏澤也是赫赫有名的呢。”楚瑞笑道:“到時候便是激進人士前來刺殺,恐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陸霜年也笑:“所以您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重新和汶鼎開戰?”
楚瑞抬了抬下巴,“你向來是知道我的態度的。”
只要汶鼎這一次的談判代表在夏澤遇刺,戰爭必將重新爆發。這年代兵荒馬亂,只要夏澤方面將手洗乾淨,就算有著莫大的嫌疑也不會如何。他們只要戰勝就可以了。
而汶鼎恐怕抱著的也是同樣的心思。在這種剛剛停戰關係緊張的時候派那人來出訪,明擺著是給夏澤所有的激進人士一個訊號。隨後他們便可以將破壞和平的帽子扣在夏澤的頭上,然後順理成章地投入戰爭。
就好比困了有人送枕頭,既然汶鼎的主戰派都這樣示意了,什麼罪名楚瑞都不在乎,這也是夏澤的主戰派一直渴望著的一場戰爭,不能就這麼熄火。
兩邊居然是不謀而合。
陸霜年適時地在臉上露出幾許崇敬和認同。她問道:“不知道汶鼎能有這樣分量的人是哪一位?”
楚瑞道:“說起這個人來,阿年你在汶鼎的時候可能也曾見過。”他接著道:“他可算得上是汶鼎軍界的一匹黑馬了,顧家的二公子,顧宸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