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計都，我們再對練一次吧！”梵天拔出腰間的“鬼月葵”，雪白的刀刃上，彷彿鋪附著濃濃血色，以及淡淡的愧疚……

“請賜教。”計都“破軍”微掀，肅穆地說道。此時，瑤光也將一旁面露好奇的冥雪給拖走。

“噹噹噹……”無數或高亢、或低吟的金鐵交擊聲響貫“刀冢”。相隔四年，破軍與鬼月葵再度爭鋒。

對於眼前的敵人，計都不敢有絲毫大意，畢竟梵天曾經幫助計都建立自己刀術的獨特風格，更與計都一起討論出了“天人三嘆”……

光影交錯間，漫天飛舞的鋒芒化為黑色的利爪與雪色的獠牙，兩者不住糾結纏繞，利爪飄昂、獠牙沉著，兩種不同風格的刀術在這荒蕪之地爭鋒，從氣勢浩然變為小巧翻騰，又從鏗然有力逐漸轉為寂然無聲……

原本逐漸被壓制的計都招式一變，在梵天愕然不解的眼神中，將“破軍”反轉直刺自己胸口，這個奇異的變化似乎使得梵天有些失神。

剎那間，破軍又如蛟龍出淵般劃出，點向梵天。長刃便這樣迴旋、點選、迴旋、點選不住重複，鋒芒畢露的刃尖彷彿拉起一條條銀線，在旋轉翻滾間結成銀蛹，又化蝶而出……

“計都，如今你已經成熟許多，不再是那個當初只知自傲無禮和單靠血繼限界的蠻橫小夥子……”梵天笑著嘆道：“看來這個時代是真的要拋棄我這個迂腐老頭了。”

“過獎了……”計都原本淡漠的語氣中忽然帶著幾分回憶，說道：“‘祂’撫育我、日差老師教導我、您則是鞭斥我。我感謝你們……”

“哈哈哈……我可是還記得當初拿刀柄敲你**的情景……”梵天歡快地長笑了幾聲，說道：“接我最後這招吧！‘毗沙門天斬’……”隨著梵天的高喝，刀冢中無數的荒墳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這招寄託了無數武士們的信仰。

“……”計都低頭微笑，嘆道：“唉！‘嘆滄桑－月如無恨月長圓’……”

兩刃相交，既無轟天巨響、也無漫天塵舞，只有那嘴邊的思故微笑，只有那皎潔月光灑落而下……

梵天收起“鬼月葵”，面上掛著若有似無的輕笑，說道：“我輸了……”

“賣我個面子，放過在墓中安然沉眠的鬼魄吧！”梵天放低姿態道，但語氣中卻沒有一分一絲輸的愁苦，只有著學生超越自己的自豪。

“沒有問題。”冥雪答應道。

“剩餘那些擾亂凡塵的兇魂們我便不管了……”梵天說道：“武士精神根源自儒道、佛家，本就該是無私而仁民愛物。”

梵天又苦笑道：“可是我卻拋棄了信仰，帶領他們使用陰謀算計、挑起戰爭、害得無數百姓家破人亡，的確是到了該毀滅的時候了。”

“梵天……老師……”計都遲疑道。

“我該睡了。”梵天說道：“之後，我會好好管理他們的……”

“走吧！又到了世代交替的時候……”

離開了“刀冢”，踏過路邊漫草，微冷的清風穿散了瑤光的髮絲，她緩緩將一綹長髮撂到耳後，問道：“其實……使用計謀並沒有錯吧？”

“其實梵天老師他也十分清楚這點……”計都低語道：“但卻在自欺欺人。武士不是因為拋棄信仰而消失於世，而是這信仰太過耿直乃至愚魯、而是這個世界已不再適用……”

“哎呀呀！”冥雪打岔道：“別再唉聲嘆氣了，說說你們什麼時候才要完成那個武士首領的‘遺願’……”

瑤光臉一紅，斥道：“這事可不需要你管！”

“計都、瑤光，當你們舉行婚禮時，就向東方，遙祝我一杯酒吧……”緩緩走進墓中的梵天，笑得非常歡快：“那可是個充滿希望的方向呢！”——

或許有人這章看的頭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