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雖然努力不要讓這種心思洩露出來，似片桐似乎還是敏感地察覺到千秋的蒈戒心。之後的談話，突然變得笨拙起來。真是敗給他了，千秋真想抱頭呻吟，但在規定時間到達前，不能離席。無計可施下，雖然知道會破壞剛剛那種親密的氣氛，還是回復了原先輔導員的口吻，這個那個地提出意見，片桐緩慢地移動刀叉，一一對千秋提出的意見點頭。

不久所有的菜都上完，端出餐後咖啡。千秋以這是最後終了的心情詢問片桐：&ldo;還有什麼要問的嗎？&rdo;

片桐隨即抬起頭來正面凝視千秋：&ldo;是，有什麼問題嗎？&rdo;

相對於千秋掛著自然笑容的回應，片桐的表情僵硬。沒有特別突出之處、只見過一次追馬上就會忘記的平凡臉孔上帶著悲壯的覺悟緊繃著。這真是不太妙，千秋有些退縮，但找被不到可以轉移片桐鑽牛角尖視線的方法。

&ldo;聽到今天的輔導員是松山小姐時，急忙買的。&rdo;

片桐說著，從旁邊的提袋中，拿出一個細長型的紙包。他以武士要進行切腹般鄭重的表情，把紙包放在桌面上推向千秋。從紙包的形狀看來，似乎是項鍊類的裝飾品。

&ldo;這是什麼意思？片桐先生。&rdo;

千秋裝出冷靜的態度，將視線投向紙包和片桐兩方。

&ldo;請收下。&rdo;

片桐扃膀緊繃，臉脹得通紅，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句話，也許這是他下了一輩子的決心才做得出的行為。

但站在千秋的立場並無理由收下這禮物。不只是公司禁止收私人的饋贈，即使不禁止，千秋也無意從片桐那裡得到什麼。千秋儘可能就工作規則表示把絕之意。

&ldo;我不能收。這樣的行為是禁止的。您難道忘了入會契約書上有寫嗎？&rdo;

&ldo;我並沒忘。但是，只要我和松山小姐不說，誰也不會知道。我不會向公司提的，請收下吧！&rdo;

&ldo;不是這問題。我並沒有收下片桐先生禮物的理由。&rdo;

&ldo;是我的心意。送女性禮物是第一次。請收下。&rdo;

&ldo;不行！&rdo;

千秋冷淡地回答，推回紙包。這個斷然拒絕的動怍，似乎終於使片桐一腔熱情冷卻。他呆呆地凝視千秋的臉孔一會兒，再度脹紅了臉垂下頭。

真是可憐的人‐‐千秋稍稍這麼覺得，但在這樣的情況中，表現出同情對片桐無益。把心化為鬼，不把對自己的情意切斷，片桐來這講座上課就沒意義了。千秋向前探出身子，緩和了口氣懇切地說：把這送給以後認識的女性當禮物。片桐低著頭，宛如聽著學校老師說教的學生，數度點頭。

&ldo;我很高興片桐先生的心意，但那只是一時的錯覺。也許是現在最和片桐先生接近的只有我，這世上還有許多其他女性，請更廣泛地看看周圍，我們也會為片桐先生加油。&rdo;

片桐一聲不發，消沉地未抬起頭來。

&ldo;好嗎？&rdo;千秋焦急地要求確認，好不容易片桐應了聲：&ldo;知道了。&rdo;收起了紙包。千秋抑制住想向天空歡呼的心情，溫柔地掛著微笑。

3

千秋把片桐的事在回家路上，和一起搭電車的同事上田牧惠提起，牧惠毫不遮掩地皺起臉：

&ldo;有呢，這樣的人。來我們講習會的男人，多半沒有被女性溫柔相待的經驗。我們是基於工泎，才對他們親切，他們感覺到很適意，而會錯意。&rdo;

真討厭，牧惠彷佛聞到臭味般，皺起鼻子搖搖頭。

&ldo;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