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好用的勞動力呢……
彷彿是察覺到了李清月此刻所想,楊明舒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手抖,想要將那道可以隔絕在兩人面前的幕簾重新垂下來。
但眼前之人那副執掌風雲的姿態,又實在讓人想再看看,她又能有怎樣的表現。
“我明白了,多謝你。”楊明舒低聲說道。
“說謝就不必了。”李清月擺了擺手,“你若真想謝我的話,等回長安了,讓人往榮國夫人府上送一封信吧。”
李弘和楊明舒之間的婚事,原本還是外祖母自覺年歲漸長,或許很快就會到壽終正寢之時,才與天后重新提起此事,最終得以敲定。
可誰也沒想到,因為身邊沒什麼影響心情的事情,榮國夫人已活到了在李清月的認知中比歷史上更為長壽的歲數,倒是李弘先
一步撒手人寰,讓襄王妃自此成了寡居之人。
為了不讓外祖母覺得,這是她這個順水推舟應允的姻親結出了錯,已經在地下的那個人是沒法說話了,還活著的那個總是可以將情況說說清楚的。
楊明舒頷首:“此事就算公主不提醒我也會做的。”
算來她也並無太多可做之事,在目送著安定公主策馬行離車邊後,她便讓人送來了紙筆,斟酌起了要送出去的信中該當如何措辭。
她本以為有些話就如同她還有求活之心一般很難寫出來,然而當真正開始提筆的時候,她卻發覺那並沒有這麼難。
只是此前她一直將自己擺在弱勢的地位上,這才讓自己總是習慣於去遵守旁人的規矩,而現在……
道旁春風並不只是吹入了車內,也將外頭的聲音吹到了她的面前。
被指為安定公主駙馬的元小公子和孫思邈一道行醫問診,那些與他同來的洛陽元氏隨從則已相當熟絡地為討好公主而留意起沿途的各種事宜。
和她當年的情景好像正是一種顛倒。
那麼她是不是更不應該用父親一次次告訴她的“女流之輩”說法,來限制自己的人生。
“就先從應付敬懷太子在長安的葬禮開始吧。”楊明舒輕吁了一口氣。
她都敢讓自己去沾染那等要命的疾病,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勇氣去應付那些親人呢?
她剛想到了這裡,忽見車窗邊上有人輕輕釦了兩下,送過來了一張紙。
“安定公主讓我交給您的。”
她將其接了過來,展開就見,上頭用龍飛鳳舞的字型寫著幾個大字,“如有不怕死者,摘口罩相見。”
楊明舒愣在了當場,竟不知該不該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弘還是多幹了一件好事的。
當然前提是,楊明舒自己也得保重身體,絕不能真感染上了這病症,惡化到李弘這個地步。
眼見紙上透出的墨痕,楊明舒將紙條反了過來,就見背面還有幾個字:“午膳加餐。”
楊明舒當即笑了出來,誰讓這實在是好生可愛的一句關照。
可笑著笑著,她的面前又多出了侍女遞過來的一條巾帕。
“我沒哭,我……”她有些怔然地望著面前的這四個字,直看到其中的一個字上落下了一點水色,“我只是在想,或許什麼時候做出決定,都不算太晚。”
比起一部分因為天后的招攬而走向考場的女子,楊明舒的年齡還該算是其中年輕的。
確實是一點不晚!
這咸亨三年也才剛剛開始而已,充滿了諸事待興的氣象。
當天後手持兩份試卷走向紫宸殿的時候,便自有一番又有大計行將啟動的神情振奮。
李治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武媚娘已先將這兩份答卷遞交到了李治的面前:“我想先請陛下看看這兩份卷子。”
她也沒打算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