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研究部主任的辦公室來,是向洛德索取新近的有關蒙泰尼的報告—
—先前英格拉姆和她談到的就是這個。
“因為我覺得與其聽別人轉述,不如親自讀讀這方面的材料,這點很重要。”
洛德說,“如果‘別人轉述’指的是由我轉述,難道你不認為我更夠格讀那些報告然後作出判斷嗎?其實我已經作出判斷了。”
“你的判斷是什麼?”
“那兩個病例都不可能與蒙泰尼有關係。所有的證據都支援這個結論,而這些證據又都是由有資格、有能力的專家們經過徹底調查研究得出來的。
我補充一點看法——順便說一下,吉倫特公司也有同感——這兩家人就是想敲點錢。這種事一向都有。”
西莉亞問,“有關法國和西班牙這兩件事的報告向薩姆講過沒有?”
洛德搖搖頭。“我沒講過,我認為這種小事犯不著去驚動他。”
“好吧。”西莉亞說,“這會兒我不是來問你怎麼判斷這事。我還是希望親自看看那兩份報告。”
在這次談話中,洛德近來對西莉亞越來越友好的熱乎勁明顯冷了下來。
此刻有點尖酸地說,“如果你自以為掌握科學知識,能自己作出判斷的話,我提醒你一下,你那微不足道的化學學士的學位已年代久遠,早過時了。”
研究部主任竟不願把她要的東西給她,西莉亞對此雖感到驚訝,卻不想為此爭論。她平靜地說,“我沒有什麼‘自以為’,文森特。但能不能請你把報告給我?”
接著發生的事又使她驚訝。她原想這類檔案會放在總檔案室裡,洛德會派人去取。不料,洛德繃著臉掏出鑰匙,把辦公桌鎖著的抽屜一開,取出個資料夾,再從中拿出檔案來交給西莉亞。
“謝謝。”她領了情。“我會還給你的。”
那天傍晚,西莉亞回家時雖然已很疲乏,還是熬夜讀了吉倫特公司的報告和澳大利亞寄來的大部分審理記錄。這後一材料她最關切。
審理記錄中,有幾個重要地方是她看過的簡要本里沒有的。
在簡要本里,那澳大利亞婦女曾被說成品行不端,除蒙泰尼外還大量用別的藥,還酗酒成癖,抽菸一支連一支。這一切都是事實。
但是,另一事實在簡要本中沒有提到:殘疾嬰兒的母親情況雖如上述,但多位證人證明她聰明伶俐,而且家族史中未發現精神不健全或身體畸形的情況。
那婦女以前還兩次懷孕,生下的孩子都健康正常。這是西莉亞瞭解到的第二個新情況。
澳大利亞的簡要本稱地婦女搞不清誰是她幼兒的父親。
但從審理記錄全文可以看出,她實際上知道孩子的父親必在四個人之中,而負責調查的大夫對那四個人統統作了調查,沒發現他們和他們的家族有身心方面缺陷的病史。
從洛德處拿來的法國和西班牙兩例報告中,內容大都和白天裡英格拉姆講的一樣,其中具體細節也證實洛德所說,該製藥公司曾派出得力人員做過徹底調查。
不管怎麼說,三個檔案合在一起,不僅沒有減輕西莉亞的不安,倒使她心裡更加不踏實了。因為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看法和意見,卻抹煞不了這一事實:三個相隔萬里的婦女生下了畸形的先天性痴愚的嬰兒,而這三個婦女在妊娠期間都用過蒙泰尼。
西莉亞讀後拿定了主意:不管洛德樂意不樂意,她定要告訴薩姆,不光把調查出來的事實告訴他,還要講出她本人對蒙泰尼日益增長的不放心。
十二
時間是第二天的後半晌。
西莉亞寫了個標明“急件”的報告給薩姆,上午十點左右就送到了薩姆手裡。不久,薩姆通知高階行政人員下午四點半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