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鮮明。
謝晏在騙他,果然都是騙他的!
男人唇邊勾起的弧度一點點消失,神情冷凝如冰。
謝晏看見他朝自己伸手,警覺地想要閃躲,卻根本無路可退,只得被對方掐住脖子,被迫仰起臉,喉嚨裡溢位破碎的嗚咽。
“呃、嗯——”
窒息感和喉嚨被掐緊的痛楚讓謝晏瞬間紅了眼眶,生理性的眼淚濡溼了眼睫。
見談判不成,他也乾脆破罐子破摔,更睜大了雙眼,死死瞪著伊勒德,目光中滿是不服氣的倔強和痛恨。
謝晏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更相信阿斯爾一定會來救他,只要有阿斯爾在他身後,他便無所畏懼。
伊勒德望進謝晏灼灼的眼底,深邃的眼眸微眯,唇角顫動,似是輕笑了一下。
是了,這才是他所熟悉的眼神,仇恨、憤怒、痛苦、恐懼……不,唯獨沒有恐懼。
謝晏不怕他,這個認知讓伊勒德心裡彷彿燃起了一團火,謝晏越是堅定,越是不屈,那火焰便越將他灼痛。
他想要收緊手掌,手背用力到青筋鼓起,幾乎顫抖起來,卻終究沒有再掐緊分毫。
為什麼?憑什麼?
若他就那樣無知無覺地死在雪地裡,或是更早的時候,流盡鮮血死在戰場上,死在阿斯爾刀下,或許都不會像此刻這樣痛苦。
為什麼要猶豫,為什麼要救他?
謝晏和阿斯爾的善良,還有他們之間堅不可摧的信任與愛意,都使伊勒德胸腔中無法抑制地生出更旺盛的嫉妒與恨意,激盪得他肺腑生疼,連喉嚨裡都湧上了腥甜的血氣。
廣場上點起一簇簇火堆,盛大的慶功宴即將開始,錦毯上擺滿了各色吃食,豐盛的佳餚仍在一碟接一碟地端上來,空氣中瀰漫著烤肉與烈酒的芬芳,還有紅油火鍋辛辣撲鼻的香氣。
打擂臺的戰士們已經換了陣地,來自不同部族的男女老幼不分你我地圍坐在一起,有人打著拍子彈起口絃琴,唱和的歌聲漸響,拉開歡宴的序幕。
如無意外,這場狂歡的盛宴將會一直持續到深夜,甚至第二天清晨,這是屬於勝利者和倖存者的犒賞與安慰,人們在美食美酒、酣歌醉舞中向曾經慘痛的過往告別,一同迎接新生的到來。
席間的氣氛已逐漸熱鬧起來,宴會的主人、如今整座王城乃至大草原的主人阿斯爾,也從議事的大帳走出,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坐上主位。
只是沒有看到謝晏,阿斯爾問一旁的侍從:“可敦怎麼還沒有來?是還沒睡醒麼?”
他實在太久沒有和謝晏親近,昨夜難免有些控制不住,今天早晨離開時,謝晏仍趴在柔軟的皮毛毯子裡,疲倦地睡得正沉。
阿斯爾想到昨晚最後謝晏叫停,他還忍不住又來了一次,只怕對方是生自己的氣了,不等那侍從回答,徑直站起身,回王帳去打算老實地認錯道歉。
然而還是沒有找到謝晏的蹤影。
畢竟任誰也不會想到,在鐵桶一樣固若金湯的王城內,會混入對可敦心懷不軌的惡人,而謝晏平日也不喜歡像封建皇帝似的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