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顧錦朝說:“剛才去曦姐兒那裡看她,又好不容易哄她睡著了。我答應了今晚陪她一起睡。和您把事情說了,我就要過去了。”
陳三爺沉默片刻,才點頭應了。
“……我這些天很忙。你也別等我太晚了。”有次回來,看到她在羅漢床上睡著了。還是他抱她去床上睡的。
顧錦朝想和陳三爺說他會遇刺的事,但要怎麼說卻很難。
陳三爺坐到羅漢床上,端了杯清茶喝茶。他穿著件文人的直裰,眉眼溫和,好像就是個尋常的讀書人,也不是什麼內閣閣老,朝廷紛爭也離他很遠。“嗯。什麼?”陳三爺也沒有抬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
錦朝說:“您最近在忙什麼?總是早出晚歸的,要是有什麼事煩心,也可以和我說說。”
陳三爺笑了笑:“不過就是些朝廷的事,我和你說了又能如何,你也不懂,還惹得你也煩心。”覺得她想得太多了,陳三爺就合上書,耐心地跟她說,“都沒有什麼難的。別擔心。”
陳三爺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他覺得這樣的事不適合顧錦朝插手,甚至不適合她知道。他就不會告訴她。他覺得這對錦朝來說是種保護。顧錦朝卻有些頭疼。
她說:“妾身最近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的,總覺得會出什麼事。您要小心些,平時護衛不要離身……”
陳彥允笑著嘆氣,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來。摸了摸她的發說,“沒事就多去母親那裡走動,和幾個嫂嫂、弟妹說話。你這小腦瓜自己胡思亂想的,可別把自己嚇著了。知道嗎?”
顧錦朝卻一本正經地說:“佛祖想道林傳道授業,託夢與他化為山神,自語說‘移往章安縣寒石山住。推室以相奉。’後來道林通俗宗事,起寺舍隱嶽。春秋一百一十歲。佛祖昨夜也託夢給我了,說如今世事艱難。恐怕有奸佞相害。妾身這整日都不安穩…………
如今也只有借佛祖的名義說話了。
陳彥允沉默很久,把她抱進懷裡:“嗯,佛祖說給你聽的,我都知道了。”他低下頭,安慰她說,“我一向都是護衛不離身的。何況……我又怎麼捨得死呢?”
顧錦朝心裡略微鬆了口氣,自己這麼說了,陳三爺應該會警惕一些吧。
他依舊抱著她,又拿起書繼續看。
顧錦朝躺在陳三爺懷裡,看到他正讀的是一本講浚河的書。她慢慢閉上眼,這樣安靜地休息片刻也好。
陳三爺看到她睡著了,動作就放輕了。看著她的睡顏許久,目不轉睛。
過了會兒,招手讓丫頭拿了他的斗篷過來替她蓋上。
錦朝睡一覺醒過來,陳三爺還在。蠟燭已經燒了一半,她驚然坐起,本來還說去陪曦姐兒睡,怎麼一閉眼就睡著了……陳三爺不動聲色地揉了揉痠軟的胳膊,說:“看你睡得香,也不忍叫你起來……快過去吧,我也睡了。”說完放下書向內室走去,很快丫頭過來放了帷帳。
等曦姐兒醒過來的時候,果然看到錦朝也睡在床上,她在錦朝懷裡賴了好一會兒才起來。
錦朝給她穿了衣裳,抱她起來。陳曦顯得很高興,拉著她的手說:“母親,你給我梳頭髮好不好?我要梳雙螺髻,還要戴珍珠髮箍。”
錦朝笑著說,“那今日就不戴珍珠髮箍,戴茉莉花好不好?到時候滿頭髮的茶香。”
說著讓丫頭去摘茉莉花,她的花圃裡種著淡綠色的寶珠茉莉。
早膳吃過荷包蛋和槽子糕,錦朝帶著陳曦去給陳老夫人請安。
陳老夫人看著陳曦頭上的花,很是驚訝,跟陳曦說:“好看不說,你母親竟然捨得掐了寶珠茉莉給你戴頭髮。說好聽了她是疼愛了,說得不好那就是辣手摧花、不解風雅了。”
陳曦不好意思地笑,大家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