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人人識得。
教諭大驚失色,道:“原來竟是名門之後,失敬,失敬,難怪你這文章如此精妙,年紀輕輕又知書達理,既是出自忠良之家,這就不奇怪了。”
那縣丞也坐不住了,正色道:“令祖莫非是那個上《忠奸疏》的徐相公?”
主簿也不得不表態:“早聞令祖大名,令祖實乃國朝士林典範,後學末進每每聽聞他的事蹟都是唏噓感慨不已。”
主簿官階不高,在徐謙這個便宜祖宗面前,自謙自己為後學末進其實也不算什麼。
不過徐謙卻是不能表現出驕傲,忙道:“學生慚愧。”
蘇縣令仍是板著臉,揮揮袖子道:“祖宗餘蔭而已,徐謙,你到一邊等候吧。”
徐謙乖乖地在下座尋了個位置坐下,那教諭卻是精幹之人,忙笑道:“來,到老夫身邊來坐。”
於是在無數人羨慕的目光中,差役搬來個凳子,徐謙陪坐教諭身邊。
這教諭卻是知道,徐謙有個祖宗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這徐謙似乎和蘇縣令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關係,這時候與徐謙親近一些,既可在士林中得一些名望,又可以博得蘇縣令的好感,何樂而不為?
只是那縣丞和主簿卻都照舊呆呆坐著,教諭能和徐謙親近,他們卻是不能,若是親近,未免會被蘇縣令看作是另有企圖。
考試照舊進行,蘇縣令一直一言不發,臉色很是凝重,而王教諭偶爾低聲與徐謙說幾句話,徐謙也只是聽著,只是突然上演了這麼一出,讓坐在一旁的考生們滿不是滋味,其中有不少考生都是士紳人家子弟,平時都是眾星捧月,可是此時在旁坐著冷板凳,備受冷落。
尤其是那張書升,心裡更是嫉恨不已,時不時地用著陰毒的眼眸去看徐謙,心裡不忿地想:“不就是有個好祖宗嗎?有什麼了不起,我張家也是出過進士的。”
只可惜他也知道,他家雖然出了進士,可是和徐家的進士全然不同,杭州的進士如過江之鯽,可是能陪著於少保一起蒙冤株連的又有幾個?或許張家的進士能給張家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可是徐家的這位進士相公,帶來的卻是無數的聲望。
第四十一章:縣試第一
好不容易捱到鐘鼓聲響起,這場考試總算散了,考生們一湧而出,徐謙也提著考藍隨著人流出去,出了縣學,便看到許多車馬和轎子在門口接人,那些青衣小帽的小廝,一個個翹首盼著自家的少爺出來。
這些都是富貴人家的子弟,而尋常人家就沒這排場了,大多灰溜溜地四散走開,那徐申蹲在門口,眼珠子在人潮中尋找徐謙的身影,等到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徐謙,連忙招手道:“好侄兒,來。”
進考場的時候還只是一個侄兒,現在前頭加了一個好字,讓徐謙很不自在。
徐申接過了徐謙的考藍,一面笑呵呵地道:“方才你們在考試的時候,幾個進出的差役遞了話,說是你在裡頭很受本縣教諭的青睞?如此說來,這童生試應當蠻有期望。”
徐申試探地問徐謙。
徐謙心裡不以為然,童生試都過不了,那他絕不會去指望著讀書來發跡的,眼下唯一還不上不下的就是名次的問題。
隨即徐謙又想到這些教諭看中自己的流言,心裡不禁對那蘇縣令又多了一分佩服,別看蘇縣令是讀書人出身的,在這件事就像成了精一樣,明明是他有包庇之心,卻是讓那些欣賞的話由教諭說出來,到時候就算自己一鳴驚人,大家也只會以為是自己文章做得太好,得到了教諭的看重。就算有人知道自己和蘇縣令關係好,那又如何?蘇縣令可沒有說過徐謙一句好話。
“這都是流言,不可輕信,在沒有放榜之前,什麼都是空的。”徐謙這時候不敢託大,到時候放出榜來要是出了差錯,以後還怎麼去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