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面大失不說,這些錦衣衛大佬們的臉面也掛不住。想想看,連下頭的百戶都這般強硬,說拿人就拿人,而且還是一向以攻訐廠衛為己任的御使,可是人家人一拿,你轉手就放出去,讓下頭的弟兄們怎麼看待?人家指不定會說,這麼多指揮、僉事還不如一個百戶。
人在京師混,為的都是一個面子,老爺子的心思實在太黑,以至於坑起人來一氣呵成,這手段連徐謙有時都佩服不已。
百戶大人已經下令,而這堂中侍立的也是徐謙的幾個堂兄,自家人自然好用得多,一聲令下,也沒有什麼猶豫和含糊的,徐福、徐寒、徐勇幾個已毫不猶豫的張牙舞爪著就要上前去拿人。
曹大人和王御使顯然想不到姓徐的猖獗到這個地步,頓時有些慌了,王御使連忙大吼:“你們瘋了。本官乃是御使言官,便是陛下見了本官也不敢如此。你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大膽?你們誰敢過來。誰敢……”
他越是叫得聲音大,越是底氣不足,一旁的曹大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呵斥道:“真是沒有王法了,你們這是來立威嗎?御使言官也是你們說拿就拿的?豈有此理!”
恰在這時,徐祿卻是急匆匆地跑進來,大叫道:“聖……聖駕到了,已經到了衙門口,來了……來了……”
他這麼一吼。滿堂的人都吃了一驚。誰會想到聖駕這時候會來,那王御使聽到皇帝駕到,非但不憂,反而面露喜色,他當然清楚這些親軍比自己在皇帝面前關係親近許多,可是他自認自己有大義在,不怕皇上對他不利。
正在這時,已有一隊禁衛提刀進來,緊接著便是由黃錦陪伴著的嘉靖。
嘉靖的臉色自然不會太好。他揹著手進了廳裡,左右張望了一眼,目光落在徐謙身上的時候,明顯帶著幾分不悅。
“這都是怎麼回事?好生生的鬧什麼鬧?不怕丟醜嗎?”嘉靖先聲奪人。來了個各打五十大板,一副並沒有興趣想知道誰對誰錯的樣子,顯然來之前他就打定了主意。決心快刀斬亂麻。
徐謙正要答話,那左副都御使顯然比徐謙要快一步。連忙道:“陛下,路政局膽大妄為。欺人太甚,不但為虐京師,使這京師人人自危,現在更是變本加厲,竟是要捉拿御使問罪,自成祖皇帝以來就已多次下旨,言官不得加罪,便是陛下登基之後也是廣開言路,對言事御使,給予嘉獎,可是現在這路政局打著陛下的招牌,膽大妄為,先是以親軍的名義指鹿為馬,介藉以勒索錢財,王御使不忿,不過是言辭激烈了一些……”
徐謙打斷他道:“只是言辭激烈嗎?依我看,你們是居心叵測吧,這路政局什麼時候為虐京師了?你又有什麼證據說路政局勒索錢財?這些分明都是你們捏造,你們明裡是捏造無中生有的事抨擊路政局,可是莫要忘了,這路政局乃是陛下不久前頒佈旨意建立,依我看,你們實則是想借機抨擊宮中,汙衊皇上,爾等身為人臣,吃著朝廷俸祿,本該盡忠職守,報效皇恩,可是我所看的是你們是居心險惡,藉此誹謗君上!”
徐謙能混到今日,口才自然厲害,這番話很是厲害,那曹廂忍不住皺皺眉頭,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徐謙冷笑道:“是不是胡說八道,要分辨倒也容易,我只問你,你們一再聲言路政局勒索財物,欺凌良善百姓,可有證據?無憑無據卻是大放厥詞,你們會不知道這路政局乃是陛下籌建?會不知道這路政局不是急陛下所需?你們當然知道,可是無憑無據卻又咬死了路政局欺凌百姓,豈不是說陛下授意路政局與民爭利,欺凌良善百姓嗎?你們的用心何其毒也,古之亂臣賊子也未嘗有過這樣,既然如此,拿你們都算是輕了。”
王商冷笑連連:“你們打著宮中旗號為非作歹的事人盡皆知,還需要憑據嗎?”
徐謙笑呵呵地看著他,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