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陸醫正每天準時來給蘇姨娘換藥,開始蘇姨娘昏迷了一天,後面在疼痛的刺激下才醒了過來,醒來之後她絕望得瞪著房頂,一言不發,一雙眼睛永遠浸著要殺人的仇恨,可她動不能動,話不想說,整日如行屍走肉般躺在床上。
南宮珏每天都定期去問侯,同時也不忘了去老太太面前假裝孝心,她心裡恨死了老太太,卻不得不聽周嬤嬤的強顏歡笑,在老太太面前將蘇姨娘忘了個一乾二淨,一回到藕香院,她整日氣得心疼肺疼,卻是發了狠的看醫書,彈琴練詩,為的就是提升自己,希望有一天能嫁得好,然後替母親報仇。
鳳莛軒裡,南宮嫿和趙氏並排坐著,兩人皆在繡時下最流行的雙面繡,整個飛羽院齊樂融融,沒有南宮珏和蘇姨娘搗亂,南宮嫿登時覺得日子過得舒心多了。
只是每天早上去給老太太請安時,都明裡暗裡受她的排擠和白眼,近段時間,老太太總趁南宮昊天不注意,偷偷給二房送東西,不知道是為了表達歉意還是什麼,二房的南宮喬也很機靈,知道他將來要依附大房的官威,便漸漸的與老太太聯絡起來。
不過幸好,蘇姨娘如今下不了床,孃親的身子也五、六個月了,天氣已經入冬,只要孃親在鳳莛軒好好靜養幾個月,便能平安產下弟弟,她只要防住老太太和南宮珏便可。
做針線做得累了的時候,南宮嫿便抱起玉萼遞過來的一隻銅掐絲琺琅小手爐,腳下也墊著一隻細紋螺鈿的腳爐,聽說,袁逸升在宮裡的勢力越來越大了。
想到這裡,南宮嫿不由得有些憂心忡忡。
又過了幾天,天氣越來越寒涼,窗欞上都結了細細的冰,南宮嫿一大早便接到宮中訊息,說棲霞公主染了風寒,皇帝親自下旨要她進宮給公主看診。
玉萼和綰綰等人都是一臉的擔憂,這棲霞公主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萬一大小姐在宮中得罪了她,定沒好果子吃,可是皇上聖諭難違,大家都沒辦法。
這天一早,南宮嫿便收拾東西準備上路,她穿了件天水碧綾覆有羽紗的緙絲上衣,下著碧海藍天色宮絹緞面的金色滾邊折枝紅梅襖裙,外罩一件天青色綴有白狐狸毛為領邊的羽紗鶴氅,頭上頂著一頂挖雲鵝黃片金裡大紅猩猩氈的昭君套,腳踏官綠色印蓮青紋的小羊皮靴,胸前的兩根飄帶系成蝴蝶結狀,臉上略施粉黛,眉目如畫,領著眾人便來到興安堂。
這一次,南宮珏硬是要求進宮看蘇貴妃,老太太忌憚蘇貴妃的勢力,便準了南宮珏,但囑咐她一定不可以將侯府的事拿到宮中亂說,其實就是怕南宮珏向蘇貴妃告狀,南宮珏點頭答應得好好的,轉身就早有了狀詞。
今日的南宮珏穿了件銀紅素綾做裡的玫瑰色小夾襖,下著薔薇色繡紅蓮的雲香衫裙,外罩一件紅石榴色的灑線披風,手中捧著一隻銀掐絲琺琅的小手爐。
在看到南宮嫿袖子中捧著的金累絲琺琅小手爐時,她心裡恨極了,以前這些寶貝都是她擁有的,如今全部回到南宮嫿的手裡,她卻用著別人剩下的,想想就可氣。
這次一家人沒有寒喧多久,主要是大家心裡都有根針,除了南宮嫿,老太太和南宮珏索性連戲都不做了,該有的禮數過去之後,老太太便沉下眼眸,把南宮嫿和南宮珏譴了出去。
出來後,南宮嫿和南宮珏兩人登上一輛馬車,同時往皇宮駛去,馬車裡,南宮珏知道自己現在勢單力薄,便謹慎安靜的看向窗外,窗外的風如刀一般削在臉上,使人覺得生疼,南宮珏彷彿感覺不到這種疼,比起這樣的疼來,看著孃親受針刑之苦的疼要難受一百倍,那都不怕,這怕什麼。
南宮珏不再像以前那樣開口閉口就損南宮嫿,反而一直規矩小心,寡言少語,神情始終懨懨的,這種反應讓南宮嫿覺得,如今的南宮珏,比以前更危險,以前的她再怎麼,都是咋咋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