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不著痕跡地停了一瞬:“你不住家裡嗎?”
“阿姨說叔叔後天才回來,這兩天我去醫院住吧,怕她忙不過來。”程間尋站在門邊等他收拾,“葉涸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了。”
紀流直覺他還在怪自己,也沒想推卸責任,說了聲好,把床墊裝進袋子裡給他,又轉身去抽屜拿鑰匙,期間來來回回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醫生的話時不時就在耳邊迴響,3個月只是最高期限,葉涸的情況未必能撐到那個時候……有些事他也該說清楚了,他總不能真的因為自己的自私讓程間尋留下遺憾。
他想了想,還是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小尋,那天晚上的事,你就當沒發生過吧。”
程間尋正低頭回葉媽媽的資訊,猝然聽到這話,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宿醉的那天晚上。
以為自己沒聽清:“……你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紀流收拾著衣服,“晚上當著葉涸的面醫生沒法直說,我白天我問了他的情況,醫生建議留院觀察半個月後就接他回家,不用再住院了。”
剩下的時間很短,誰也保證不了明天會發生什麼。
“醫生說他今年百分百過不去的,最多隻有三月的生存期。他建議我們不要告訴葉涸,所以我連葉阿姨都瞞著。”
“三個月,我想讓他最後的時間好好過。”
程間尋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一樣靜止不動。他早就做好了這天到來的準備,可有準備跟真的接受完全是兩碼事。
死一般沉寂了許久,他才發出聲音:“……知道了。”
“你這段時間多陪陪他,帶他到處走走,隊裡有我不用操心。”紀流手上動作停頓片刻,又繼續收著,“那天晚上……我沒喝多,我醒著,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所以你也不用給我什麼答覆。”
他收了幾件自己保暖點的衣服,也沒抬頭看程間尋,像在自說自話。
“你膝蓋是半夜去浴室換衣服的時候撞的,後腰也是。”他道,“嘴巴是你晚上非要吃菠蘿,鹽水沒泡夠時間所以會腫。”
“至於我身上的印子,也只是你睡覺不老實壓出來的痕跡而已。”
手機叮咚叮咚地響,程間尋卻也顧不上回了,黑沉沉的眼睛一直看著紀流:“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告訴你那天晚上的具體經過,不要再鬧誤會了。”
不知道是掛水沒用還是因為什麼,紀流體溫一點下降的跡象都沒有,他撐著床面緩了陣才把東西分類裝進袋子裡。
程間尋看見他臉上有自己從沒見過的低沉,但只持續了幾秒就被他重新收好。他快步走到紀流身邊按住他收拾東西的手,房間裡本來就只亮了一盞小燈,現在被他一擋,兩人徹底陷入黑暗。
“你什麼意思,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程間尋心底湧上一種沒法形容的感覺,他只知道自己本能不想聽紀流後面的話。
他上前的時候沒留意周圍,床頭櫃上的香薰被他碰得東倒西歪,險些倒下去的時候,被紀流接住了。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