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需要扶植新表現出不太願意的樣子。但顧及曾經約法三章,他到底不敢直言拒絕,良久方勉強道:「那去坐診半天即可,切勿勞累。」
半天能頂什麼用?
明琬知道他還是無法放手,便含糊道:「看情況吧。」
明琬知道聞致派了許多人暗中跟著她,便放心去了藥堂,坐診時倒是遇見了一個有趣的男子。
是個弱冠之齡的年輕人,姓何,很溫潤秀氣的長相,據說是太醫署的藥生,無意間見了那本《明氏草藥圖經》的手稿,驚若天人,便想方設法打聽編撰者的下落,折騰了一兩個月才順利在藥堂中見到明琬。
大概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年輕清麗的姑娘,何公子一張臉漲得通紅,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表明自己的來意。明琬依言在他那本翻得起了毛邊的圖經手抄書扉頁贈了一句寄語,何公子高興得如獲至寶,連連朝她鞠了兩個躬,只恨不得將有她筆跡的書本供奉起來,頂禮膜拜。
這年頭,很難再看到像他這般熱愛醫術之人了,大多數人學醫辨藥,只是因為醫者能抬高身價且不愁吃穿。
明琬也是幾日後才知曉,這位何公子似乎還頗有些來歷,衣著雖然素雅,但用料並不簡單。
何公子連著來了藥堂好幾次,也不敢打擾明琬,就站在一旁看她問診施針,時不時執筆飛快記錄什麼,大概是將她當成了良師榜樣在學習。
可沒過幾天,何公子突然不見了,連著許久都沒有出現。
明琬起先並未在意,直到藥堂的病人越來越少,掌櫃的終於看不下去了,委婉地問明琬可否去別處坐診。
明琬愕然,思忖許久方問道:「世伯,可否是我何處做得不好,給您添麻煩了?」
掌櫃忙擺手道:「並非如此!聞夫人的醫術精湛絕妙,為人又體貼細緻,並無任何不妥。」
明琬更是不解,起身道:「既如此,世伯為何要我去別處?」
掌櫃攥著雙手,猶疑許久,方長嘆一聲說了實情:「實不相瞞,每當聞夫人前來坐診,所有試圖靠近聞夫人的男病人皆被趕走,長此以往,不僅我這生意不好做,若有重病者不能進門求醫,是會出人命的啊!」
未料竟是如此,難怪明琬總覺得近來藥堂的病人越來越少,當時她還疑惑了許久:為何回春堂問診不分男女,可來找她看病的卻全是婦孺?
誰知還有這般隱情。
明琬心中一片複雜,皺眉問道:「世伯可否告知,趕走男患者的都是什麼人?」
掌櫃道:「看樣子,像是便衣打扮的侍衛,不是聞夫人帶來的人麼?」
「應是有何誤會,給世伯添麻煩了。」明琬行禮致歉,「我這便回去解決此事。」
聞致到臨近天黑才回來,皺著眉略顯疲憊。
見到等候在書房的明琬,他怔了怔,舒展眉目道:「你怎的在此?」
「等你。」明琬放下挑燈芯的尖嘴剪刀,望向他平靜道。
大概察覺她平靜過了頭反而有些古怪,聞致微微側首,示意身後的侍衛退下,隨即掩上了門。
他行至明琬對面坐下,眸中掠著燭火的微光,語氣中有些許關懷流露:「發生了何事?」
「回春堂的病人,是你讓人趕走的?」明琬嘆了聲,無奈道,「你是要將我身邊的男人都消滅光嗎?」
聞致明顯愣了愣神,短暫的沉默過後,他道:「就為此事,你來興師問罪?」
這麼說,他是承認了?
明琬一口氣提不上,來不及思索措辭,壓抑許久的話語已脫口而出。她認真道:「這並非小事,你不能替我拒診病人,不能替我做決定。聞致,你永遠不明白在你看來理所當然的決定,對我而言有多大影響,就像五年前你替我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