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那件淺藍鑲邊腰儒,裙子用鵝黃色的。”李璇看了一眼紅蘿取過來的桃紅色儒裙,搖了搖頭。
紅蘿應了一聲,再去拿衣服,她習慣了李璇每次去見文宣帝的時候,都穿清淺顏色的衣服,很少用大紅等色。只是今天她有些心不在焉,才會拿錯了。
李璇跪坐在銅鏡前若有所思的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紅蘿一眼,紅棉在她身後笑著問:“姑娘梳個三角髻好不好。”
“嗯。”她隨口應了一聲,由著紅棉去弄了,心中暗暗思索,紅蘿她們也都大了,是不是該把她們嫁出去了。再說以紅字打頭的這個四丫頭,並不是全家都在他們這一房裡。原本這些丫鬟都是李家的家生子,一起挑上來給她們姐妹做丫鬟的,但是家裡人在那裡當差的都有,比如紅蘿和紅綾,她們的父母兄弟還在祖宅那邊呢,怨不得今日會聽二姐的話。
這邊李璇梳洗換衣,高渙他們已經行至了前堂門口,正巧碰上文宣帝質問一個素衣婦人。高渙幾人停下了腳步,想等他問完了再進去。那邊高紹德卻滿不在乎的示意僕婦挑簾,高孝琬幾人對視了一眼,便也無可無不可的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大堂。
那月姨娘今天早上遭了李璇的一頓排頭,心下暗恨。也是她韌性十足,竟然從忍著被扔出大門的疼痛和羞憤一種走回了李府。見到了崔老夫人之後,她並沒有添油加醋,只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被扔出門外的事情訴說了一遍,然後淚水漣漣的悔恨,只說自己辜負了老夫人的一片愛護之心,完不成她交給的任務。
崔老夫人本來這兩年來就心氣不順,由其看不上李璇母女,偏又拿她沒辦法,李希宗護得厲害。老太太的彆扭勁兒上來,你越護著,我就越討厭。正趕上今兒這一齣戲,她當時就怒了。李祖納也是倒黴,這時候到了祖宅,被他娘抓了個正著,訓了足有一個時辰,又被崔老夫人抓著回家了。
原本按著崔老夫人的意思她是要好好教訓一下崔氏和李璇的,於是便讓月姨娘上了自己的牛車,在府門口給了崔氏個下馬威,被崔氏擋了回來之後。她才有點醒過神來,不能在這裡發火,於是便忍著怒氣進了府內,誰想訓了媳婦,孫女卻沒看到。再聽到高家那些煞星王爺們在,她心裡就先怯了三分。待要回府,又被她最怕的女婿文宣帝堵了個正著,這會要不是李祖納撐著她,崔老夫人連站都站不穩了。
那月姨娘根本就沒想到今天會碰到皇帝,她到也鎮靜,按禮數跪到在地,恭敬的答道:“妾出身卑微,有幸得見聖顏,喜極而泣。”這幾句說的,就連崔氏都暗暗叫了聲好,對月姨娘又警惕了幾分。
原本文宣帝就無意在李璇家裡鬧事,只不過就是看到了,心裡不太舒服隨口一問,聽了月姨娘的話,覺得還不錯,就打算放了她。正巧這時候高紹德進來了,他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月姨娘,但“咦!”了一聲。
等高氏諸王和李家二位少郎君行過禮後,文宣帝問自己的兒子,“阿德,你認識這個婦人。”
“見過幾次,二舅舅的妾室。不過,今天早上她不是被阿璇扔出府去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難道你們家的姑娘做主打發個人,還有人不許麼?”最後一句話,卻是問的李祖納。
李祖納為難的看看高紹德,心裡暗愁,這個太原王也太愛管閒事了,這可讓我怎麼回答,說這婦人原是我母親的侍婢,後轉賜於我。今日被女兒扔出去,又被親孃送回來了?他要是敢實話實說,那就是找死。可不實話實說,該說什麼?說她自己回來的?鬼都不信好不。
高紹德見李祖納為難的樣子,先笑了出來,“是外祖母送回來的吧,我可是聽說這婦人原是外祖母的侍婢。”
文宣帝聽罷,問道:“你怎麼知道。”
高紹德想到今日見李璇提到被罰抄書時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