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空空蕩蕩,那就真的太孤單了。沒人喜歡孤零零的,不論是病房裡那個抱怨的大爺,還是慶幸的丁老頭,抑或是那個至今沒人認領的無名女人。
誰都不喜歡那樣。
他當初叫住江添,就是想把對方拉進熱鬧裡來,既然進來了就不要再回去了。
不管因為什麼都不要回去。
我喜歡你,所以希望你被簇擁包圍,所以你走的路要繁花盛開,要人聲鼎沸。
“發什麼呆?”江添走了幾步發現某人落在了後面。
盛望站在路燈下說:“不是發呆,我在反省。”
“反省什麼?”江添一臉疑問。
“反省這條路鬼影子都沒有,我爸跟江阿姨又不在家,我幹嘛要這麼規規矩矩地走。”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在家?”江添問。
“當然旁敲側擊問來的。”盛望說,“要都在家我們回來幹嘛,上演感天動地兄弟情麼?”
“不是回來拿吉他麼?”江添說。
盛望:“???”
江添問:“你什麼表情?”
盛望癱著臉盯了他幾秒,跑過去跳起來掛在他背後:“你他媽故意的吧?”
這個年紀的男生看著雖瘦,重量卻一點不輕。江添被他帶得往後退了一步,眼裡帶著兩分笑意說:“我故意什麼了?”
“不是。”盛望怒問:“你不會真信了是跑回來拿吉他的吧?”
“那你想幹嘛?”江添問,
盛望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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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真沒想過要幹嘛,就是覺得學校太悶了,有太多人看著,他們只能在別人不注意的瞬間稍微顯露一點親暱,其他時候都束手束腳。
地下情是很刺激,但真的憋得慌,他就想找個沒人看的地方透口氣,但江添這麼一問,反而顯得他好像圖謀不軌似的。
“幹什麼呢?我這麼正經。”盛望斥道。
江添背後掛了個人,愣是穩穩走到門口,開了鎖進去。他推開門的時候偏頭回了一句:“我好像什麼也沒說。”
靠。
盛望撒開手,默默低頭換鞋。結果正經了沒兩秒,他就抓著江添的後脖頸跟對方親了起來。
他主動的,所以也沒臉再嚷嚷什麼“很正經”之類的話。但只要想到江添那股悶騷勁,他就有點憤懣,於是他又主動讓開一些,然後使壞似的親了一下江添的喉結。
親到喉結滑動了一下,撒腿就跑。
屋子裡沒開燈,四出一片昏暗。只有院外的路燈穿過露臺落地門,在地上鋪了一片清透淺淡的光。
盛望習慣了宿舍構造,冷不丁回來有點不適應,一路過去叮叮噹噹撞到了不少東西。
江添拇指食指磨捏著喉結,站在玄關處怔了好久,剛回神就聽到了那一堆動靜。
他忍了幾秒,還是沒忍住說:“你聽起來像什麼知道麼?”
盛望的聲音已經到了樓梯上:“像什麼?”
“剛出籠的傻鳥——”江添說。
“閉嘴!”
“——撲著翅膀滿地方亂飛。”江添平靜地說完了後半句。
“放你的屁。”
“撞暈是遲早的。”江添又補了一句。
“滾,你怎麼突然話這麼多了。”
江添拍了開關,頂燈瞬間全亮。他看見盛望趴在二樓欄杆上,肆無忌憚地衝他叫囂。
兩人鬧了一會兒,接了趙曦的電話,簡單說了去醫院看丁老頭的情況,然後才慢慢老實下來。
週考完沒有作業,第二天是突如其來的假期,盛明陽和江鷗都不在家。盛望忽然有點不知道怎麼去花這些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