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簇,那正是錦昭儀的閨名。
心急如焚間,房外忽地傳來一陣整齊腳步聲,越來越亮的火光充分說明,有人來了。
“挨個房間給我搜!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有男人厲聲喝道。
情況不對,東宮後殿這排廂房閒置已久,除了太子偶爾趁夜偷腥外別無他人居住,現在突然有人來四處搜尋絕非正常。白綺歌躲在房門後左右巡視,然而除了床下和衣櫃再沒有能躲藏的地方,這些地方又是必然會被搜尋之處,根本藏不得。仰頭看著黑漆漆一片的房梁,白綺歌黯然長嘆,那裡倒是可以藏身,可惜以她現在的身體條件根本上不去。
翻箱倒櫃和吵嚷聲越來越近,眼看一堆士兵就要搜尋到這間屋子,白綺歌咬咬牙心一橫,將荷包藏在袖內,一頭躺倒在地。
開門聲很快響起,有人驚訝地叫了一聲,而後用燈籠照了照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轉身向帶隊的人彙報:“這裡有個人!”
“是這女人嗎?”
“回大人,就是她,再沒有其他人進入後殿。”
不知是誰推了推白綺歌肩膀,白綺歌就勢翻個身,仍閉著眼躺在地上,嘴裡不清不楚嘀咕一堆,仿若醉話。
“滿身酒氣燻死個人,這哪個宮裡的?去問問前面可有人認識!”
裝醉對白綺歌來說並不困難,原本就打算如果被發現以此為藉口搪塞的,這一步也早在易宸璟的計劃之內。白綺歌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剛才她進來時沒人阻攔,這會兒反倒興師動眾弄來一群人大肆搜尋呢?
一絲寒意繚繞升起,白綺歌忽然意識到,也許來到東宮後殿的不只是她一個人,不知不覺中她再次被跟蹤了。
“醒醒,你哪個宮裡的?”隨行而來的小太監費了好大力氣才把白綺歌扶起來,一臉愁眉不展問道。
“去東宮……喝,再喝……”
濃重酒氣撲在面上,小太監臉都快擰成一團了,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又把人放下,來到帶兵那男人身邊頻頻躬身:“大人,你看她醉成這樣都人事不知了,怎麼可能是來偷盜的?八成又是哪個嘴賤的胡亂造謠,咱們這宮裡也沒聽說丟什麼東西啊!”
“行了行了,羅裡囉嗦的,我還不知道東宮安定嗎?”帶隊的男人不耐煩地喝道,“要不是有人報信說看見可疑的人,我還不願意大半夜窮折騰呢!孃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賬東西跑去給太子妃吹耳邊風,主子們前面喝的正樂呵,我們這群當奴才的莫名其妙跑斷腿兒,鬧到頭除了爛醉如泥的女人連個鬼影也沒有,真他孃的倒黴!”
胡言亂語繼續裝醉,白綺歌的腦子飛速旋轉,旁人對話裡有用資訊一條不落全都記在心上。
有人明知她潛入後殿才去報信。
太子妃身份非同一般,陌生人未經允許進入這裡已是大罪,另外還要加一條偷盜,這人當真是想把她往死路里逼迫。好在她身上沒有什麼值錢東西,再怎麼誣陷也是拿不出證據的,眼下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枚荷包,如果被搜出來質問她從何而來定然說不清楚,總不能謊稱是錦昭儀送她的吧?定情之物,又不是尋常東西,萬一有人聯想到那荷包原本就放在東宮,只怕錦昭儀禍患難躲,她也再脫不開關係了。
後殿裡白綺歌陷入困境,前堂仍是歌舞昇平,只不過心不在焉的人越來越多。
慌慌張張跑來的太監在太子妃耳邊低語,同一時間,容顏絕美的年輕男子也悄悄走進宴席,俯身對五皇子易宸暄說些什麼。所有人目光都盯在那張精緻更勝女子的面容上,唯獨七皇子易宸璟注意著易宸暄表情變化,見對方眉頭緊鎖起身欲行,易宸璟也跟著站起,雙拳在袖中緊握。
易宸暄一直都有派人盯著白綺歌,這點易宸璟心知肚明,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最先知道的人就是易宸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