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幫我們?”
“不願易宸暄得逞而已。”
蘇瑾琰稱呼易宸璟時都叫七皇子,可見不是個沒有禮教的人,按理說對主子易宸暄的稱呼應該更加尊敬才是,怎麼反而不帶半點敬意直呼其名?滿腔困惑強壓心底,白綺歌不動聲色收好藥瓶:“我一直以為你是易宸暄的忠實爪牙。”
“是什麼身份與你無關,你只管照顧好七皇子。宮中已經傳來訊息讓易宸暄儘快返回,最快三日最晚十日,這期間他很有可能孤注一擲痛下殺手,你要做的就是百倍小心,易宸暄於毒藥的精通遠超你們想象。”似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蘇瑾琰身子一僵,臉色也隨著青白三分。
白綺歌見識過易宸暄用毒,遙闔殿那間酷似刑房的屋子裡常年燃著使人無力的異香,還有易宸璟粗暴強寵她時狂亂眼神,沒想到的是,這一切詭異毒物竟都出自易宸暄之手且不知他還有多少更可怕的毒藥。明刀明槍容易躲避,唯獨暗中下手難以防範,尤其是毒藥,對於此道豪不精通的她和易宸璟而言,無疑是殺人於無形的可怕工具。
心頭壓上一塊大石,饒是如何想要表現得毫無畏懼,白綺歌仍不由自主壓低聲音:“為什麼要攪了易宸暄計劃?他不是你的主子麼?”
“他只有我一個心腹,武藝上可勝過七皇子的人也只有我,我若堅持不出手他就只剩下毒這一條出路。”蘇瑾琰對白綺歌的問題避而不答,轉過身岔開話題,“另外,偷襲你那些人不是易宸暄手下,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派來的,關於這點我可以確定。”沉默少頃,那雙充滿神秘魅惑的眼眸又回到白綺歌身上,猶豫一閃而過:“就當是回報好了,你必須做到一點——無論如何不能殺了易宸暄。”
白綺歌深吸口氣滿腦子莫名,抬眸想詳細詢問,孰料蘇瑾琰根本不給她機會,掀開帳簾大步離去。
本就混亂不堪的線索越來越複雜交錯,看似易宸暄最忠實部下的人反而暗中阻礙他野心,還有不知從何而來、受誰指使的第三方勢力,神秘莫測若隱若現的蘇不棄……
風雨欲來。
重拾筆墨緩緩勾勒,幾條荊棘躍然紙上,在荊棘頂端是一片漆黑墨漬,如看不透的迷霧,更像易宸璟深邃瞳仁。
他們正在走的是一條荊棘之路,路盡頭是他的願望、他的天下,是他隱忍多年堅守的目標,也許披荊斬棘的過程中會流血受傷,白綺歌卻沒有半絲退卻之意。撥開牽絆,穿透迷霧,總有一天他會成為睥睨中州的王者,而她就是為他斬斷阻礙的利刃,那頂荊棘王冠便是染上殷紅鮮血也必須由他來戴才行——唯有他,是她認可的人中之龍。
大營中央有一塊空地,原本用來搭設火刑架的木頭被深深插在土地之下,綁在木樁上的三十人已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淒厲慘叫不絕於耳,百步之外則是五皇子易宸暄臨時歇息的營帳,一聲聲痛苦哀鳴清晰可聞。
“老傢伙的確有一套,只可惜低估了我和七弟的腦子。”懶散半倚軟榻的易宸暄發出一聲嘲諷嗤笑。
蘇瑾琰順口接道:“左丞相?還是右丞相?”
“左丞相沒這麼大膽量,謹妃不得寵,他還要倚仗我來牽制太子妃一派勢力,唇亡齒寒他總該懂的,不會蠢到自取滅亡。”勾勾手指示意蘇瑾琰靠近身前,易宸暄唇邊漾起一絲笑意,陰鷙寒冷,“倒是你讓我很頭疼呢——瑾琰啊,我說過暫時不要動白綺歌吧?忽然發現你不在營中,你可知我有多傷心?”
纖長身軀猛地一顫,蘇瑾琰頭皮一麻,噗通單膝跪地:“屬下擔心她逃跑是假,藉機搬救兵是真,所以才來不及稟明殿下擅自跟蹤追趕,請殿下責罰。”
易宸暄冷笑:“然後呢?怎麼又回來了?”
一旦告之白綺歌已經回到大營,狡猾的易宸暄定然會懷疑之前易宸璟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