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了她的衣帶,依依的輕吻,印在她的頸項,順著滑落的衣衫,綿延至她肩頭。肌膚如引了微火,讓她不禁低吟出聲,察覺自己如此反應,她忽生不甘。她稍稍退身,避開他的挑引,手攀上他的胸口,拉開他的衣襟,回報以同樣的輕吻。
於是,原本的溫柔纏綿,變質為了激烈爭奪。輕吻漸轉為吮齧,撫摸的力道亦變得霸道蠻橫,誰也不願退讓一份,不願屈於弱勢。衣衫片刻褪盡,肌膚熨貼,身體寸寸契合,竟似天成地造。
他的體溫,燙得她一陣陣發熱。她驀然憶起這熱度的因由,心痛驟生,情念不由一滯。便在這一瞬的空隙,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枕在她頭後。傾身一迫,將她壓倒在地。男子的身軀,結實沉重,再不給她半分抗拒的機會。
柔軟的厚苔,輕撓著後背,引出細碎的癢。他攬在她腰上的手摩挲而下,帶來更為陌生的感觸,那酥入骨髓的麻,讓她微微顫慄。
“師兄……”她低低喚他一聲,聲音柔軟得如同一泓弱水。
此刻的他,全不似往日般強悍驍勇,那無比的輕柔小心,有種近乎寵溺的溫情,幾乎要將她融化。她順從著他的撫慰和探尋,循著最坦誠的心意,宛轉迎合。但隨後,溫情被狠狠撕裂。破身之痛,讓她忍不住喊出了聲,淚水瞬間湧出了眼眶。
他的動作乍然而止,手撫上她的臉頰,輕拭著她的淚水。他的聲音喑啞,因不定的呼吸而微微斷續,“……很疼麼?”
燈火輕晃,搖動一片暗影。她的眼前一片朦朧,竟如霧遮,越想看清他,偏越是模糊。她不說話,只是伸手,將他緊緊抱住。他不再問,低頭吻上她的嘴唇。
纏綿依切,片刻的等待之後,身體再難以忍耐,自然遵循著最初的渴望,挺進攀緣。深濁喘息,虛軟吟呻。交纏的身軀,密密齧合。五感,早已被侵吞至無,浪覆般的顛簸動盪,火灼般的激烈熾熱,無不將意識引至痴狂。
起伏、顫抖、輾轉、屈伸……
一任糾纏,凌亂行止。周遭器皿皆被殃及,傾下一地落花。
第二十六
一任纏綿,身體平靜之時,心卻未靜。
儀萱這才感到惶恐,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大膽。此刻,她與自己的師兄席地而臥,身上蓋著褪下的衣衫。切近的呼吸在耳畔起伏,肌膚間的距離若有似無,熨出旖旎溫熱。歡愛初識,她還未能領略歡愉,殘留於身的,只有輕浮的酥麻和深切的疼痛。可即使如此,依舊欣悅。當真是應了殛天令主的那句話:欲由情生。
她帶著些微羞怯,小心地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蒼寒。他闔著雙目,神色安然,似乎已經睡著了。她有些侷促,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好。便在她輕輕動作之時,蒼寒展臂,將她摟進了懷裡,輕撫著她的後背,低聲問道:“還疼麼?”
儀萱的臉上一熱,只輕輕應他一聲:“嗯。”
蒼寒沒多說什麼,將她摟緊了一些。貼近他胸口的時候,她聽見他的心跳,一聲聲動她心絃,讓她又憶起了那些生死之事。她手攬上他的腰,輕聲問他:“師兄,若我求你和我一起永遠留在真虛境,你會答應麼?”
蒼寒一陣沉默。
“果然……”儀萱嘆了一聲,道。
“果然什麼?把話說完。”蒼寒蹙了眉,道。
儀萱暗覺好笑,回答他道:“果然心高志遠,無懼生死,不愧是我易水庭淨行壇的壇主。”
“不是心高氣傲麼?”蒼寒道。
儀萱本想說他小器,話到嘴邊,卻又咽下。事到如今,何苦還與他嗆聲呢?她斟酌著詞句,道:“那些話是我故意說出來氣你的。你我向來不和,話不投機,我也不知道對著你該說什麼才好。”她自嘲地笑了笑,又道,“總之,你別放在心上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