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一圈,賓主回到寬闊的師部,一桌豐盛的酒席設在兩道鐵路之間的大樹下,胡宗鐸和他麾下的四個將校熱情地請大家坐下,按規矩說了幾句風趣的開場白,就舉起了酒杯。
三杯下肚,胡宗鐸指指站在二十米外靠著大樹吸菸的獨立師中校,詢問安毅:“安老弟,你的沈副官怎麼不願意和咱們一起喝上一杯啊?”
安毅看了一眼沈鳳道,回頭笑道:“老沈從不沾酒,吸菸也是不久前被小弟帶壞的,'性'格內向,沉默寡言,平時弟兄們都難得和他說上幾句,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氣就隨他喜好了,胡大哥別介意。”
“胡長官,你不知道我們的沈副官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全師沒有任何一個弟兄敢於向他挑戰,我聽師部的弟兄們說,沈副官也是湖北人呢,哈哈!”
陳志標得意忘形地'插'嘴,根本就沒注意到胡家林眼中閃過的一絲不快,陳志標說完看到安毅一直在微笑,以為安毅心裡頗為自豪,也就笑得更輕鬆,哪裡知道安毅聽到這話後心中非常不爽。
胡宗鐸高興地笑道:“安老弟麾下果然是藏龍臥虎,哈哈!聽志標兄弟介紹,獨立師各部弟兄來自五湖四海,卻能很好相處,哪怕把各營連建制打'亂',各部主官也能夠像平時訓練那樣從容指揮應戰,熟練配合,愚兄羨慕你們啊!”
安毅搖頭笑了笑,舉杯回敬胡宗鐸和其他幾位副職,彷彿不記得剛才的話題,而是謙遜地追憶第七軍將士在北伐中的幾個著名戰役,完了無比感慨地嘆道:
“……到目前為止,我們獨立師都沒有正面打過一場真正的攻堅戰,與鐵軍第七軍將士們相比,差距還是很大的。
胡大哥也知道,小弟出身工兵,唯獨感到自豪的是工事構建和橋樑架設,可是上一次的泗縣攻堅戰,卻把小弟的工兵營給打殘了,至今尚未恢復元氣,沒辦法只能將倖存的百餘名工兵弟兄分到各團工兵連補充消耗,這段時間好不容易補充到九千人,卻將近一半都是新兵,與胡大哥麾下的精銳二師完全沒法比,沒有三五個月的訓練和實戰,自保都成問題,更不敢說有所作為啊!”
“前天愚兄幾個趕到城裡軍部開會,德公在會上特別表揚了你們獨立師,德公認為獨立師數日來雷厲風行的剿匪行動取得的成績很大,而且德公非常讚賞獨立師透過剿匪進行實戰練兵的方式,斷言安老弟的獨立師的戰鬥力很快就能恢復到原來的水平,還特意叮囑愚兄要與安老弟及獨立師各部多多交流,虛心學習,安老弟就不要客氣了,哈哈!來,乾一杯就吃點兒菜,邊吃邊聊,胡兄請,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胡宗鐸豪爽地端起了酒杯,與胡家林相碰,幾個副手也紛紛站起向胡家林和陳志標敬酒。
一頓午宴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方告結束,席間暢所欲言,笑聲不斷,在交流練兵和對時局的看法時,安毅都非常的爽快,盛讚桂系李宗仁、白崇禧將軍的指揮才華之餘,也表示了自己對當前時局的擔憂,與胡宗鐸和麾下副手將校相處融洽,毫不做作,很快便贏得了大家的好感,加上胡家林和陳志標擁有很好的酒量,三個客人沒被灌醉,倒卻讓胡宗鐸的副官和副師長醉倒了。
胡宗鐸笑容滿面地招呼安毅三人移駕前堂喝茶,繼續聊天,聊得興起,胡宗鐸邀請安毅出去走走透透氣,兩個沒喝趴下的副手也殷勤地招呼胡家林、陳志標去看看新兵團的'操'練,眾人絡繹邁出師部時距離已經拉得很開了。
胡宗鐸和安毅並肩而行,邊走邊談,走出百餘米,酒到八分的胡家林打了個嗝,在高高的貨臺上停下腳步,望著寬闊場地上正在'操'練的官兵微微嘆息:
“記得第一次見到安老弟時,愚兄正在武昌城下準備攻城,當時麾下兩個團四千餘弟兄基本上都是湖北籍老兵,其中數十位營連長是跟隨愚兄征戰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