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數百匹戰馬轟隆隆衝進宿遷城北門,老將褚玉璞一馬當先,在衛隊的簇擁下策馬馳入城南大營,在高大的指揮部門前翻身下馬,與迎接的第十九軍軍長韓連城匆匆見禮,並肩大步進入大堂。
褚玉璞站在大型地圖前,沉聲問道:“連城,你的兩個師現在到哪兒了?”
“歸仁鎮,在這兒,南面二十一公里的徐洪河東岸。”高大魁梧滿臉紅光的韓連城指著地圖回答。
褚玉璞和身邊眾將大吃一驚:“僅僅才三個小時,他跑得這麼快?”
韓連城有些無奈地笑道:“真是快,小侄麾下兩個師又一個旅追了半天,越追距離拉得越遠,前方急報安毅師沿著徐洪河兩岸飛速南撤,連續擊潰小侄守衛地方的三個連,沿途只要看到馬匹船隻就搶,由於是順流而下,行軍速度大大加快,連一個傷兵他們都沒有留下,真是亡命之徒。”
“張鎮北的騎兵堵住安毅師殘部南下的退路了嗎?”褚玉璞再問。
“估計堵住了,回電說鎮北兄親率主力飛速北上,以鎮北兄騎兵旅的速度和強悍戰力,安毅師要想南下,只有捱打的份兒。
另外,正巧天澤兄新編獨立師從泗縣開到泗洪接防,接到小侄急電他立刻回電,說即刻率部北上圍堵。小侄覺得沿湖一帶沼澤遍佈,地面鬆軟,不適合騎兵作戰,於是妄自決斷,請求天澤兄的獨立師從泗洪以北沿湖而上,加之左邊的主幹道有鎮北兄的騎兵旅,兩個小時之內即可趕到朱湖鎮和梅花針一線,安毅師殘部就算是飛也飛不過去了。”
韓連城自信地笑道。
褚玉璞連忙搖頭:“你給天澤的建議是對的,但是切勿低估了安毅此人的狡詐和兇悍,我們怎麼也想不到他敢於在你的宿縣邊上登岸,才讓他逃出衝出包圍圈的,回想起來,著實令人汗顏啊!
我還要提醒你,千萬別跟他打夜戰,晚上誰也打不過他,嚴密圍堵即可,這回他深陷狹窄之地,南逃北竄都不行了,我已讓暫六師從運河西面圍過來,再有天澤的獨立師沿湖包抄,只需重重圍困嚴密監視即可,等明天天亮,再一步步縮小包圍圈,以最低的代價徹底消滅他!”
“玉叔怎麼這麼看得起這個安毅啊?聽家父說,玉叔從來不輕易誇過誰的,何況是個走投無路的敵軍小將?這傢伙被軍中傳得沸沸揚揚,似乎有點兒過分了,他真的那麼牛?”韓連城有些不解。
“你剛從日本畢業回來,不知道這個安毅的厲害,這傢伙估計是狐狸投胎的,嘿嘿……”
褚玉璞看到韓連城身後的一個上校雙眼紅腫,滿臉都是怨恨,疑'惑'地指指上校低聲問道:“連城,你這部下是怎麼回事?不舒服?”
韓連城回頭看了一眼連忙回答:“這位是小侄麾下獨立旅旅長,保定七期的同學,叫許致勝,他的弟弟致英、致捷、堂弟致雲都在高郵一戰中殉職,聽說當時就是安毅師和顧祝同師聯合打的。
今天下午,多虧了致勝兄的堂叔冒死逃出沙集鎮進城報告,小侄才知道安毅師殘部竟然躲在沙集,小侄當時就派致勝兄領著麾下將士殺過去,同時緊急調集人馬南下追擊,但遺憾的是敵人已經逃遠,逃跑前還把致勝兄全家殺害,並放火燒燬了祖宅和諾大的莊園。
致勝兄悲憤不已,率部奮起直追,可狡猾的敵人毀去沿途所有橋樑,致勝兄無奈之下,只得佈置好防線打馬回來,剛進城你老人家就到了。”
白淨的許致勝上前一步,哀聲請求:“玉帥,晚輩請玉帥釋出旨意:擊斃敵酋安毅者重賞一萬大洋!這筆錢小侄已經備下,請玉帥成全!”
褚玉璞難過地點點頭:“致勝請節哀!本帥答應了,放心,這次安毅跑不了的。你快去前線吧,本帥麾下的暫六師尚在途中,你部處於運河西面,正好與其協同,去和暫六師的師長